裤子,有人弯腰捏开少年的嘴,还有人举着相机晃来晃去。
少年四肢虚软地坐在秋千椅上,秋千缓缓晃荡,他垂落的双脚在草地上磨下道道血痕。
他们的面容被缭绕的黑气遮盖着,看不真切,声音也很遥远,被儿歌完全覆盖,一点也听不见。
画面越来越模糊,像溶在水里的墨汁一样,努力睁大眼也无济于事。
只有耳边的儿歌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响亮,甚至在不知不觉间,就从稚嫩欢快的童声合唱变成了一个陌生的少年的低唱。
少年的声音清亮,但唱出这首儿歌时,却空洞又饱蘸寒意,仿佛行尸走肉的怨语,又恍惚地带着点痴傻的天真。
这歌声有着奇异的魔力,在耳边挥之不去,搅乱着意识。
黎渐川知道眼前的情况很不对劲,但他根本无法摆脱。
他感觉到屁股底下越来越黏腻,像是坐在了沼泽里一样,不断地往下陷。响亮诡异的儿歌中,又慢慢掺杂进了第二道声音,在和陌生少年合唱。
这个声音听着十分耳熟。
黎渐川凝神听了会儿,突然心头一凛——
这是他这个身体的声音!
这时候,黎渐川才恍然发现,自己的嘴竟然在跟着耳边的歌声微微开合着,无声地唱着什么。
他盯着眼前灰黑色的模糊画面,漆黑如墨的眼底蓦地闪过一线蓝光。
也就是这一瞬间的清明,湛蓝的天空突兀地取代了混沌阴暗的场景,沉重的身躯猛地一轻,黎渐川立刻闭紧了嘴,假装支撑不住,从秋千上往下一栽。
屁股上的黏腻拉力消失了。
他摔在草地上,被宁准勉强接住手臂。
“裴玉川,你没事吧?”
沁凉的冷香从面前的细白手腕上幽幽传来,带着点药水的味道。
黎渐川仿佛从泥泞里拔.出来的神智陡然一清,他下意识深深嗅了口这淡香,然后抬头看了眼宁准,笑笑,就着他的手起来。
“没事,宁老师……”
他站起来,才发现自己浑身都湿透了,身体不知不觉出了一层大汗,“下一个该你了,老师,别怕,我在下面接着您。”
黎渐川抹了把汗湿的鬓发,对宁准挑起嘴角,视线在他的唇上多停了两秒。
宁准微微眯了眯眼,看懂了黎渐川的暗示,一点软红的舌尖探出来,在唇缝悄悄一扫,然后闭紧了嘴。
黎渐川下意识做了个含的动作,眼神刮了宁准一下。
“四分二十二秒。”
食堂员工道,“下一个!”
宁准从调情状态抽身,上前坐上秋千。
虽然他对这些不知道什么玩意儿做的秋千厌恶至极,但椅子上黎渐川残留的体温和汗湿却将这种厌恶稍稍抚平了一些,让他颇有点懒洋洋的心猿意马。
但分神也只有一瞬,下一刻,他就望着天空,看到了黎渐川见过的场景。
黎渐川退在旁边,没有走远。
他死死盯着宁准,手臂微抬,随时准备着接人。
但没想到,一眨眼,宁准脸上正常的表情就突然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令人心里发寒的诡异笑脸。
黎渐川心跳停了一瞬。
但他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飞快地扭头观察了下其他秋千,看到除最后一架秋千外,另外有两架秋千上的人露出了微笑,嘴部微微动着。
这说明宁准确实是第三个。
黎渐川缓缓平复着呼吸,他的视线锁在宁准身上,看到大量的汗水从宁准的毛孔里渗出来,慢慢打湿他的衬衫长裤。
有零星的血点落下来,溅在黎渐川脸上,他没擦,只是盯着宁准。
那两片微动的薄唇突然一僵,旋即紧紧闭上了。
几乎同时,黎渐川一个箭步冲过去,张开手臂。
宁准掉下来,一头栽到了黎渐川怀里,金边眼镜被结实坚硬的胸膛撞掉。
“老师……”
宁准一副高度近视的模样摸索了下,趁机揉了把黎渐川的腹肌,又顺势滑过腿间,才摸到眼镜戴上,撩起的桃花眼里掠过一丝狡黠的满足,表情却一本正经,带着点虚弱:“谢谢……扶下老师。”
他有点腿软地站起来,半靠在黎渐川怀里。
之前有不少栽下秋千的老师学生都很虚弱,被人接住搀走的不少,黎渐川和宁准并不显眼。
黎渐川扶着宁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