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停下。
旅行团的游客们鱼贯下车。
黎渐川自认见识无数,也在很多资料和全景视频中都看过金字塔,但却都比不上此时此刻身临其境的难言震撼。
庞然的金字塔傲立荒野,只能由众生仰望。
这三座正四棱锥的古老建筑历经亘古悠长的岁月风霜,曾被战火波及,也曾被挖砖掘石,如今已经失去了如烈阳般辉煌的光芒,露出土黄色的墙体。
人类畏惧时间,而时间畏惧金字塔。
巍峨的金字塔垂首低看着白云苍狗的流落,与历史的无常莫测。
古埃及的末日陨落,异族的铁蹄践踏,文明的兴衰与变迁,科技的诞生与革命……苍凉的时间荒原上,古老的仪式与艳后的风情尽皆消散,绿洲化为沙漠,河流变为土丘。
唯有金字塔,以永恒的姿态伫立默然,似乎连万里天穹都无法让它低头动容。
所有人都震撼莫名地望着远方。
队伍里那几个大学生捂着嘴凝望着,仿佛有些热泪盈眶。
几千年的奇迹屹立于此,总会让人类悲哀于自己的渺小与宇宙自然的浩瀚广袤。
“十分钟后排队近距离参观金字塔!”
导游小哥的大嗓门煞风景地打破了黎渐川心头的思绪:“现在大家想去卫生间的赶紧去,其他人不要随便走动!”
景区里参观的人很多,四处都乱糟糟的。
震撼和感慨只有一瞬,就被这种熟悉的数人头式旅游给拉回了现实。周围还有不少牵着骆驼的人在招揽生意,见到一个游客就要拦着问一遍,很有祖国火车站的风貌。
宁准等在原地和之前的大妈大爷聊天,黎渐川去了趟厕所。
从厕所回来,别人或许注意不到,但宁准却发现黎渐川一只耳朵里多了一个小
小的透明耳塞,耳塞里闪动着细不可见的电光纹路。手腕上的电子表也换了,腰间靠过去,可以感受到鼓鼓囊囊的硬块,是枪。
“出发!”
“大家跟上,小心别掉队,注意随身物品!”
导游小哥在前头晃着旗子喊着,带领着一群人踩着沙土碎石前往金字塔。
黎渐川两人照旧坠在最后,肩挨着肩走着,黎渐川看似不经意地拨弄着腕表,调试设备。
临近金字塔时,黎渐川突然掏出副墨镜来给宁准戴上,声音低冷、语气寻常地说:“我们或许一辈子也不能用真实身份登记结婚,但我还是想问问……宁准,你想去哪儿度蜜月?”
宁准脚步一滞,听出了这句话的含义。
他望着黎渐川。
心跳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