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史考特完整的日记本。
但说是完整,却是好巧不巧,正好只有六页,和上一局进行审判时剩余的玩家数量一模一样。
除了黎渐川获得的那一页,其余五页按照时间顺序,大致表达了五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史考特小少爷讲述了自己对绘画的喜爱,或者说,他需要绘画作为宣泄情绪的渠道,因为他时常被噩梦折磨,只有宣泄才不会让他发疯。看这页日记的时间和内容,史考特应该才两三岁大,笔迹谬误百出,但口气却很成熟。
第二件事,是史考特形容了一下他的母亲莫菲夫人。他认为“她是一头惹人笑话的母猪”,只知道用鲜血来讨好他。
至于第三件和第四件,其实说的大概是一件事,就是扎克的出现,和扎克同样喜欢魔德。因为这个共同话题,扎克成为了史考特唯一的“同道中人”,他们会一起设计一些“有趣的游戏”。
但史考特认为扎克“也算不上一个聪明人”,只能算一头也会被他玩弄的“聪明的猪”。
看到这里,黎渐川怀疑在这位史考特小少爷的眼中,恐怕是众人皆猪我独人,不知道他这个人生活在猪圈里会不会感觉不适。
而第五件,也是最新的一页,说的是史考特得知了一件事,他用一种很惊喜的口吻说“太有趣了”,并表示他想要了解这件事。但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在日记中透露这件事的具体内容是什么。
黎渐川对此有点在意。
目前可以归类为关键人物的人实在太多了。
而且每个人身上都好像缠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和线索,想要彻底理清他们,宣判他们,他还缺少一样决定性的东西。
将画室毫不客气地翻了个底朝天之后,黎渐川就推门走了出去。
门只有一扇。
门口一步迈出,周遭的景象就立刻扭
曲改变,如同波纹散开,眨眼间就从拥挤的小画室,来到了封闭的金属电梯内。
电梯照旧在下坠。
上方小屏幕显示的时间是七点多,距离八点晚餐时间,已经不足半个小时。
这比上次晚了大约十多分钟,黎渐川猜测,应该是他在画室里消耗的时间,也算在了电梯内时间里。那间画室不大,他搜完,差不多就用了十几分钟。
黎渐川靠着冰凉的金属墙壁坐下,抓紧时间休息。
他在精神上已经感觉到了一丝疲惫。
八点很快到来。
电梯停止下降,金属门缓缓打开。
黎渐川恢复了些精神,保持着警惕和戒备,望了眼漆黑的外面,起身走了出去。
只一步,就出现在了圆桌边。
而和他同样归来的,还有三个人。
也就是说,本局的第四次晚餐,剩余玩家数目共四个。
有点意外的是,剩下三人中,黎渐川左手边的左一主教和上一轮审判被他要去双眼的骑士都在,另外一个玩家,黎渐川记得他的棋子代号是禁卫军。换句话说,这一轮还剩下的,分别是洛斯检察官、老局长、安德烈,和一位不知身份的人。
其他三人彼此打量着,毫不避讳对对方的恶意与探究。
只有黎渐川,在刚一落座到椅子上时,就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面前餐盘旁的一株艳丽红芍药上面。
红芍沾露,含着一汪细细的晕黄烛光。
薄而明丽的蕊瓣层叠渐次,虚虚拢着,宛如血凝,妖娆而又清濯——
与宁准手腕内侧,那片灼灼耀眼的红芍纹身一模一样。
饱蘸着诱惑的色气与灼烫的浓烈。
黎渐川扫了眼其他人面前的桌面,都是空的。
看来这是他的礼物。
没理会其他玩家之间的剑拔弩张,黎渐川拿起那株红芍药,眯着眼端详片刻,任由散发着熟悉的沁凉冷香的花朵在鼻尖转了一圈。
等到那股香味彻底扩散了,他才微低下头,在那片最为瑰丽的花瓣上舔了下,然后咬住撕下来,狠狠地嚼进了嘴里。
一丝含着喑哑甜腻的鼻音的清冷哼喘从幽暗的远方飘来,若有似无地溢进了耳内。
好似错觉。
红芍缓慢凋零,在黎渐川的手掌里,化成了一小滩散发着奇异冷香的水。
黎渐川抬起手闻了闻,微挑起一边眉毛:“不是那儿的?”
作者有话要说:宁准:好久不见,送你一朵小花花or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