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落,炽热耀眼的星尾划过漫天白痕,景象壮观绮丽。
而在这如天陨地灭的恢弘背景中,那道冰冷的声音依旧清晰可闻:“在科学的迷茫之处,在命运的混沌之点,人唯有乞灵于自己的精神——玩家确认完成,潘多拉最终之战正式开启!”
“命运向来只会愚弄弱者。”
“在真实之门开启的时刻,神明将会给予你正确的指引,而恶魔也将自地狱爬出。请遵守法则,找到离开的钥匙。”
话音落,三扇流淌着汩汩鲜血的旧木门便出现在了三把椅子背后。
三名玩家都没有站起身,却都没有立刻推门而入,而是站在原地观察了那扇门片刻,又似乎在思索那道冰冷的声音所说的话语中蕴含的特殊含义。仿佛过了很久,二号fools率先一扬斗篷,起身推开了旧木门。
旋即便是fraudster和kg。
只是在fraudster进入门内后,kg跨入的脚步却微微顿了一下。
他回头扫了眼这场声势浩大的流星雨,对着虚无的黑暗笑了声:“这个世界确实很美。”
说完,那道漆黑高大的身影便彻底没入了暗红的门内。
黎渐川的意识也随之一吸,在一阵令人眩晕的到倒转中,跟随着kg的背影,出现在了一条血污斑斑的破旧走廊中。
而这时,kg身上遮挡身形相貌的斗篷也如化流水般消失了。
黑背心套着迷彩夹克,长裤的裤脚被扎在军靴内,精壮的胸膛腰腹随着走动的动作现出蕴满爆发力的肌肉线条。几绺不安分的碎发扫落在男人散漫桀骜的眉眼间,带过深刻暗沉的阴影。
果然。
黎渐川看着那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面容,和那些几乎无人可以完美复制的细微表情与小动作,几乎可以立刻肯定,这就是他自己。
但在他自认为完整的记忆中,完全没有这样一局游戏的存在。
黎渐川还注意到,在这局游戏内的这个自己,手腕内侧的钥匙图案是完整的一个灰色骷髅头,而骷髅头黑洞洞的眼眶内,燃着两簇幽蓝色的火焰。那火焰如同真实一般,幽幽摇曳。
黎渐川如同一个观众一般,随着电影镜头的推进,跟随着另一个自己在走廊上前行。
他无法得知魔盒游戏宣告给kg的法则和kg的思想。在这局游戏内,他只是一个单纯的旁观者,一个幽灵,甚至连自己的身体都感应不到。
而就在他观察着kg,抠搜着自己明显有问题的记忆时,kg已经走完了半条走廊。
这条走廊非常破旧。
两侧墙面的白漆全都灰扑扑的,紧挨着地
板和天花板的位置泛着潮痕,脱落了许多,露出丑陋的灰色墙体。天花板上每隔几米就亮着一根白色的灯管,有蛾子的影子绕着灯管扑棱飞行。
走廊两边是实墙,没有门,空空荡荡的。
尽头是一处被水泥完全封住的楼梯口,水泥左边的边缘碎裂了一点,可以从这处缝隙隐约看到楼梯下方,是一片完全的黑暗,黑暗中隐约有什么在蠕动着,发出奇怪而可怕的声音。
而水泥墙正对着的方向,是一扇带着铁栏窗口的金属门。金属门上喷溅着暗红的血迹,似乎已经干涸很久了,能搓下细细的粉末。
黎渐川一眼就认出了这扇门——雪崩日那一局中,所谓映射内心的第二条时间线中,困住了他的那间禁闭室,就拥有这样一扇一模一样的金属门。
而此时,kg在检查完整条走廊和被水泥封住的楼梯口后,伸手推开了这扇门。
黎渐川呼吸微窒,但随着金属门的嘎吱摩擦声,门内展现出场景却和黎渐川记忆中雪崩日的那一局有些出入。
这间禁闭室大约也只有二十来平。
没有窗户,也没有任何照明设施,全靠着走廊里射来的昏沉光线照亮室内的环境。禁闭室内四面的墙皮都有不同程度的斑驳,最里面靠墙的角落钉死着一张凌乱的单人床,白色的床单上印着大片的新鲜的血污。
血迹蔓延到了地板和墙面上,就像刚刚有人在这里被残忍地杀害。
对着床的位置,还有一套桌椅和一个小型挂钟。比起锈迹斑斑的旧床,这些家具显然崭新得多,也没有什么被破坏的痕迹。
kg挨个儿打开桌子的抽屉看了看,里面什么都没有,全都空空如也。抽屉也没有上锁。挂钟的指针是停止的,凝在九点的位置上不动。而黎渐川记忆很深的那一面贴满了血腥照片的墙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