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来一声嗤笑,是放下刀叉正在擦嘴的五号:“列车长先生,我不太相信这个答案。”
五号的声音冰冷嘶哑:“如果你们无法分辨,那我们的指认将变成一场虚耗的笑话。”
“不不不,乘客。”
汤普森将餐巾铺好,昨晚板正的面孔竟然有了一丝嬉笑活泼的影子:“你们的指认非常有效,且严谨。我只是说,目前、现在,我们无法得知被隔离的乘客是否生病。但在今天晚上,或者明天早上,我们就可以获得准确的答案。”
“如果今晚被隔离的是患病的乘客,那么即便到了明早,黎明出现的时刻,他也不会被释放。反之,他将重获自由。”
“当然,不要忘记,在重获自由的基础上,他已经被‘感染’了。”
汤普森的话让黎渐川明确了之前比较模糊的一点。那就是隔离正确与否,并不是人类来判断的,而是其他什么。
这时,九号突然开口道:“列车长先生,能否冒昧问一下,今晚被隔离起来的伍德先生获得了几个人的指认?”
汤普森摇摇头:“这是个秘密,乘客。”
九号面对拒绝不以为意,继续道:“那如果没有人获得优势票数,而是全部都只有一票,或两票,票数相等,那么隔离是否是失败的?你们又是否能知道隔离成功与否?”
他的语速很快,连续提出问题的时候带出了一丝咄咄逼人之色。
这让汤普森脸上的兴奋之意减少了一些。
他定定看了九号一眼,笑容微敛:“还记得昨晚我提到的隐身机会吗?如果各位乘客的票数很分散,那么那位患病乘客同样会得到这项特权,而隔离将以失败告终。”
有关这个问题的解释,似乎让餐车内的气氛浮动了一些。
换句话说,就是无论是全部玩家都
不投票,还是投票分散没有优势票数,都将会获得一个结果,那就是患病乘客的隐身机会。
五分钟隐身,不能直接杀人,但却可以做很多很多的事。
汤普森说完,为自己倒了半杯红酒,低头开始切牛排。
他吃得很快,但玩家们却没有继续用餐的心情了。等汤普森结束这顿晚餐,率先离开后,餐车内便迫不及待地响起了第一个声音。
“我们需要商议指认对象。”五号低沉道。
他向后靠在椅子里,非常直白地提出了建议:“经过今天一天的时间,我想各位都得到了一些信息。但单凭这些信息我们无法获得真正的答案,而且如果各位都在专心观察,应该也会发现,这两节车厢上的每一个人,都有问题。”
“不管他们的是真是假,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这都会导致我们的指认票数分散。像今晚这样的运气,不是时时刻刻都会拥有的。”
餐车内沉寂了几分钟。
七号才笑呵呵道:“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我可不想暴露身份,像今晚的三号一样,可悲地被人杀害。我猜杀害了三号的,应该是他身份上很亲近的人。”
“这可真是不幸。”
他笑着叹了口气,语气里的冷漠远大于遗憾惋惜。
“餐车。”
五号说,“愿意一同来统一指认对象的,可以在下午茶时间将自己的怀疑对象写在餐车尾部的意见簿上,我想这对各位老玩家来说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但没有这个必要。”七号摊手,声音略带讥讽。
五号猛地直起身体,冷冷地注视着七号:“我很怀疑你的目的,七号。”
七号笑了笑,懒懒地抱臂靠在椅子上:“我也很怀疑你,五号。”
他省去了目的两个字,仿佛带着另一种含义。
餐车内的气氛瞬间紧绷,颇有些剑拔弩张的感觉。
其他玩家安静地扫视着这两人的针锋相对,似乎心里都各有算计,没有人开口。
目前列车上的时间只过了一天两夜,情势还并不明朗,一切都透着若有似无的古怪诡异,所以没有人贸然去下任何决定。谨慎,和赌徒的狂性,一直是魔盒玩家的通用标签。
五号的提议没有得到附和,就这样不了了之。
黎渐川原本想要和人交换一些信息,但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
就在这样奇异的沉默中,九点钟晚餐结束,剩余八名玩家回到了自己的包厢。
黎渐川回到包厢后,就抽出两根雪茄,假装带着宁准一块去过道上抽烟,一块开门朝车厢连接处走去。
只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