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拳他并没有用什么力气,因为他只是在检测一件事。
果然,被打懵了的杰克逊声音一停,那条在他脖颈上飞速延长的血线也随之顿住了。
喘着粗气的史密斯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猛地低头,看到了杰克逊脖子上的血线。他双眼惊骇地看了黎渐川一抬起手捂住了杰克逊的嘴,死死抱住了杰克逊:“闭嘴,杰克逊!闭嘴!”
像是突然反应过来,双胞胎中的姐姐也立刻抬手捂住了妹妹的嘴。
两节车厢忽然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之中。
遥远的灯光掠影里,狭窄晃荡的车厢连接处,几双惊恐莫名的眼睛彼此对视,传达着彼此的慌乱。
大约过了有一分钟,没有人再死亡,所有人都慢慢松了口气,冷静下来了一些。
但这种冷静与放心,也仅仅只持续了十几秒。
在这样的黑暗中,其他人或许无法看清,但一直在关注着其他乘客脖子上的血线的黎渐川却发现,那条血线并不是真的停下了,而是延伸的速度变慢了,慢到让人错以为它已经不再延长。
黎渐川看了眼宁准脖子上的血线,不到五分之一,还算安全。
宁准注意到他的视线,抬手打了个手势,示意黎渐川颈间的红痕已经达到了三分之一的长度,很危险。
如果按照这样的延伸速度耗下去,必然还会有人死亡。
必须想办法阻止血线的延伸。
黎渐川微微皱眉,视线轻扫,观察着车厢过道和其他乘客,试图从中寻找一点这个“换头游戏”的规律。
很久之前就说过,魔盒游戏内的死亡不会是完全无缘无故的无差别触之即死,即便触动了死亡fg,但只要摸清这场死亡杀戮的规则,一样可以将这个杀戮开关按回去,或者加以利用。
但不得不说,现在的场面让人有点无迹可寻。
而就在黎渐川认为眼前的一切进入死胡同时,形势又发生了变化。
他忽然感觉到——一双冰冷得像是从死尸身上摘下的手缓慢地从后掐住了他的脖子,像是拔萝卜一样用力地向上拔去。
那种对身体的感应能力的丧失和身首脱离感更加强烈,让黎渐川在刹那有种脑袋真的要被拔掉的错觉。
反应先于意识,他估算着那双手的位置,抬手就朝颈后抓去。
但不出所料,他抓了个空。
脖颈上冰冷如寒石的触感如此分明,可真要摸向背后,却什么也摸不到,就仿佛那只手真的属于无法捕捉的怨鬼幽灵。
被拔动的脱离感越来越大。
黎渐川甚至已经听到了颈骨咔咔脱节的声音,细弱的血管崩断的啪嗒声,他的脑袋和身体好像
只剩下一层单薄的肉皮黏连着,随时可能断开。
眼前的视野慢慢充血,模糊。
黎渐川在后头抓了几下,手臂有些不听使唤了。
他艰难地转动着脖子去看宁准,发现宁准也维持着一个古怪的姿势抓着他自己的背后头发,脖子上的血线在飞速延长。
像是察觉到了黎渐川的注视,宁准那双幽沉的桃花眼蓦地一偏,深邃神秘的瞳色仿佛突然卷起了漩涡,透出一股冰冷黑暗的气息,如同突然洞开的地狱之门,吸食神智与魂魄。
猛地晃了晃脑袋,黎渐川有些眩晕模糊的视野突然变得无比广阔清晰。
他的灵魂好像瞬间飞出了躯壳,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飘飞出去,纵览着两节车厢。
靠着无头尸体的餐车门,鲜血喷溅的车厢过道,惊恐僵硬的身影,卫生间泡在马桶里的头颅——短短刹那,黎渐川的眼前飞速掠过无数车厢内的细节,最后,停留在了晕倒着靠坐在车壁边的胖女人身上。
心头猝然狂跳。
黎渐川的视野陡然一黑,有滚烫的血从前方嘶拉一声喷在他的脸上。
他听到了颈间皮肤崩开的声音,没有任何迟疑,他毫不犹豫地向后猛地一靠,同时将自己和宁准按在了车壁上。
后脑勺发出砰的一声撞击。
黎渐川的脑海中翻涌起一阵令人作呕的眩晕,但这阵眩晕却奇异地驱散了颈间的疼痛——那双如跗骨之蛆一样缠在脖颈上的无形的手,突然消失了。
袖口的腕骨处传来温凉的触感,一根修长的手指挑开了他的手心,将手掌送进来。黎渐川略显僵硬的手慢慢收紧,握住这只手,向上擒住了那截细瘦清隽的手腕,紧绷的肌肉慢慢放松下来。
幽淡的冷香掠过鼻息,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