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口,快速扫了一眼腕上的手表。
他只发了两分钟的呆,并且记忆没有断层。
汤普森不易察觉地松下绷紧的肌肉。
他表情如常地看向黎渐川:“如果需要的话,我们可以为您提供保温壶。”
“非常感谢,列车长先生。”
黎渐川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从一等车厢来这里接饮用热水,确实有点麻烦。”
“能够帮上您的忙,是我们的荣幸。”汤普森客气地说了句。
他的话音刚落,那名叫汤姆的警官就从二等车厢的过道里快步走了过来,皮鞋踏在列车地板上,发出沉闷急促的声响。
“汤普森列车长,我们要临时征用一等车厢的1号包厢,三餐送到包厢里,请你配合。”
之前和古奇以及史密斯的谈话显然不太愉快,汤姆的脸色很难看,话语里也少了那层虚伪的善意,变得不客气了许多。
“另外。”
汤姆猛地转头看着黎渐川两人,眼神冰冷:“其他乘客最好不要随意走动,出了事,卡特兰斯警局是不会负责任的。”
宁准喝完了半杯热水,脸色看起来好了许多,他扶了下黎渐川的胳膊站起来,神色里噙了着点高傲的讥讽,冷淡一笑:“谢谢警官提醒。您真是位公正严明,廉洁奉公的好警察。”
汤姆神情不易察觉地一变。
宁准却没再和他废话,黎渐川拉了下他的手臂,两人向汤普森微微颔首,一同离开了餐车,返回包厢。
站在一等车厢过道里等着宁准开包厢门的时候,黎渐川特意在8号包厢两侧的包厢停顿了下,侧耳听了听。
他的6号包厢没了莉莉的窥探,此刻空无一人。10号包厢内,费雯丽几乎毫无声息,但隐约可以听见平稳微弱的呼吸声。
进入包厢后,黎渐川反手锁上门,就立刻将汤普森的记录本和那支钢笔拿了出来,压低声音简单叙述了一遍自己有关这两样东西的推测。
“它确实是我们可以切入的那根线。”
宁准道。
黎渐川脱了风衣坐在床头,宁准向后靠在他身上,随意地将记录本翻开,轻声道:“如果汤普森的立场是冷漠的旁观者,那我大概知道这本记录本里的内容,和那支钢笔的用途了。”
黎渐川若有所思,低头看着记录本。
记录本里被翻开的第一页完整地显露出来,微微泛黄的纸页散发着一股老旧的气味,陈列其上的英文字体非常严谨端正。
“我叫汤普森格罗。
1931年12月22日的晚上,我作为寂静号一等车厢的列车员,开始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值夜。
从脏乱低贱的三等车厢被调到一等车厢,我本该感到愉悦和兴奋。前提是,在上车之前,我没有从列车长那里偷听到那些话。
我听到了那个女人哀求列车长,替她的孩子隐瞒了那样危险的病情……这就像是将一只食人的恶鬼关进了列车里!
而其他所有无辜的乘客,对此毫无所觉。”
这一页内容收入眼中,那位所谓的患病的精神病乘客的身份,就太过显而易见了。
但黎渐川清楚,真正的谜底显然也不会是这么简单。
宁准的手指继续翻动纸张。
“1931年12月23日的凌晨,我经历过一整夜的煎熬,决定暗中告知两个车厢的乘客们,恶鬼的身份。
那位名叫史密斯的二等车厢的乘客并不赞同我。
他声称他愿意去治疗那名患病的乘客,并在早餐的时候进行了尝试。我没有阻拦他。
1号包厢的瑞雯女士丢失了她的爱犬,并委托我进行寻找。我记得她并没有携带任何一只宠物踏上列车。
但我还是答应了她的要求。”
类似日记般的记录内容只有这两页,之后就是截然不同的表述。
接下来的内容里,汤普森不再标注日期,而是像整理条例一样,排列出了一条条类似临时备注的内容。
比起记录本,这或许更像一个备忘录。
只是他备注的这些内容,却并不是什么紧急事项,而是有关一些一等车厢和二等车厢乘客的东西。
“瑞雯女士定制的狗链终于要派上用场;
看来劳伦先生不喜欢反抗的猎物;
劳伦先生的事被费尔南先生发现了。但他坚信用金钱可以办到一切,包括让他的原则闭嘴;
伯利克先生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