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想法得到了证实。
粘着头皮的发团啪嗒啪嗒掉在地上,殷红的血从实验台丝丝淌下,叶夫根尼的惨叫渐渐变弱,实验台上只剩下了一具被剥光了皮肤的血淋淋的身体。
这具身体上慢慢长出一个又一个黄色的脓包,恶心的液体从肌肉组织中渗出来,散发出腐烂的味道。
这时,虚幻而低沉的祈祷声响起。
“神说,我们将复活……”
这是一个沉肃而苍老的声音。
旋即,一道又一道男女不一、老少不同的声音陆续跟随着:“神说,我们将复活……”
“神说,我们将健康……”
“神说,我们将永生……”
诵念声如波纹,在这片空间内徐徐扩散,好像真的在编织着某种奇异古老的力量,有莫名的存在转动着视线,注视过来。
回音飘忽,犹如鬼神重叠的呓语。
令人作呕的血腥和被剥皮的男人,在漆黑与昏黄的环境中仿佛中世纪某些邪恶仪式的现场。围绕着实验台又响起了非常有节奏的脚步声,哒哒哒地环绕着实验台,像小孩在蹦跳。
突然,黎渐川再次感受到了那种被无数恶意目光从背后凝视的感觉。
他猛然回头。
是空荡荡的休息室与弥漫的黑暗。
那些目光又不见了。
但那种被恶意盯住的悚然感还是令他的神经不自觉地紧张着,有点难以放松。他怀疑再多来这么几次,自己估摸着能练就一身疑神疑鬼的神经质。
里面的声音越来越杂乱,杂乱中却好像带着某种诡异的律动。
脑海像被咸湿的海水拍打,有点轻微的恶心眩晕。
黎渐川掐了掐自己身上的一处穴位,不再管那股若有似无的注视,转回视线,然后他就看见在这虚渺重叠的奇异节奏中,躺在实验台上的叶夫根尼竟然开始变得透明。
仿佛被一寸一寸擦除,那具血肉模糊的身体渐渐虚幻,直至消失。
如果不是实验台上那一大滩血水仍在,黎渐川觉得自己估计会相信这只是一场错觉。
叶夫根尼的身体消失后,黎渐川又听到了一些轻微的动静,像是有人在实验台上爬动。
之后,那一大团堆在实验台边缘的黄浊绷带和那些散落在地的皮肤毛发突然动了。
所有绷带就像是一条条挺起身子的蛇,缓缓游动着升高,在骤然变大的祈祷声中一同扑向实验台中央。
实验台中央并不是空的。
它们扑到了什么,然后就像捕捉到了猎物的蟒蛇一般迅速缠了上去。
撕碎的皮肤毛发黏连着血水,也啪啪地贴了过去。
一个人形被勾勒出来。
“仪式结束。”
所有声音戛然而止,整个空间蓦然恢复死寂。
只有几道急促的喘息声拥挤在一起。
最开始那道苍老声音道:“好了,叶夫根尼,你的任务结束了。所有人都回去房间休息吧,等十点钟再过来举行第二场仪式。”
还有第二场?
这仪式究竟是做什么的?
黎渐川脑袋里简直塞满了问号。
除此之外,他还对这个老人喊新的绷带人叶夫根尼有点不解。
他完全相信自己的听力,根据之前那阵爬动的声响,实验台上应该是爬上去了另一个人才对,怎么会还是叶夫根尼?
是因为叶夫根尼并不特指某个人,只是一个代号,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
黎渐川眉头紧拧。
听到里面传来渐动的脚步声,他也没犹豫,左右看了眼,便迅速钻到了单人床底下,轻轻放下了垂落的床单遮挡。
就在他刚抚平好床单的飘动时,里面那扇金属门就嘎吱一声打开了。
摇晃的手电光伴随着一道道脚步声走出来。
“不要忘记为第二场仪式设好闹钟,切莉。”有人小声说着话。
“哦,你不说我真的要忘记了……”
“莎莎,你该回去睡觉了,不要再回你的宠物房了,听话一点,你是个乖孩子。”这是之前那个父亲的声音。
“……好吧,爸爸。”小女孩恹恹地答应着。
脚步声与低语声混杂着慢慢离去,乍一听就如任何一场普通聚会的散场,令人在温馨生动中又感受到了一点疲惫如果不是空气中的血腥与腐臭还未消散的话。
声音与光亮消失。
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