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五十以上的魔盒。
她驱动着血肉天平的气息,踏上了那条漆黑的小路。
没有脚踩实地的感觉,反而像是走在了一条缓缓蠕动着的肠子上,咕叽咕叽的闷响在寂静一片的夜晚里格外清晰,甚至淹没了荒野尽头吹来的风声。
这大概是一个侵占了一部分切尔诺贝利区域的强大怪异。
也是通往第三补给点的最后一段路。
这是她在前两晚就已经摸透的规律——零散的、小的怪异场景一晚可能遭遇很多,但都比较简单,独占着一整个场景的强大怪异却只会存在一个,遭遇之后,就距离终点不远了——当然,内心投影的路程不包括在这条规律内。
李金雅持着手电筒,缓步向前走着。
渐渐地,随着她的前进,漆黑小路的两侧开始出现一道又一道惨白瘦长的影子。
它们整齐划一地垂着头,面向巨大阴影的方向,如幽灵,又像是身披白纱的虔诚信徒,在静默朝圣。
李金雅的右手里出现了一把伸缩钢刀,一节一节弹出,足有半尺长。
她警惕地观察着这些惨白的影子,没有主动攻击。
但很快,她的耳朵就捕捉到了一些狂乱古怪的叫喊和低沉邪恶的呢喃,它们似乎来自这些影子。可在这些疯狂扰乱听觉的嘈杂声音中,她又恍惚地听到了另一种声音。
那是一个很低很轻的女声。
一遍又一遍,它在诵念着一句话,带着强烈的情绪。
忏悔,痛苦,自责。
绝望,迷茫,恨意。
李金雅听得有点入神了。
她在仔细分辨着这声音的来源。
好像远在天边,又好像近在眼前,好像是那些惨白影子中的某一个,又好像是生发自自己的内心——突然,李金雅意识到了什么。
瞳孔骤然收缩,她猛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可那句喃喃的低语仍然从唇缝漏了出来。
“我有罪……”
悔恨的话音飘散。
伸缩钢刀穿透太阳穴。
“咔拉!”
手电筒落地,光线混乱远去。
李金雅机械着向前迈动的双腿停了下来,虚软侧歪。
防毒面具下,她的神色凝固在了惊惧与茫然的交界线上——
她并不迷茫于自己被杀死的方式,因为只要有点脑子就能将嫌疑锁定在那个拥有瞳术的男人身上。
她迷茫的是,死神的镰刀竟会这样毫无预兆地降临在她的身上。
她这样强大资深的玩家,应该死于一场精彩绝伦的战斗,或一幕戏剧隆重盛大的落幕里。
总之,不该是现在这样。
轻易,草率,无人赞颂。
那块破损的手表从她慢慢变得冰冷的怀里滚落出来。
指针悠悠地甩开了夜晚十点的整点,奔向下一个空格。
漆黑的小路尽头,巨大的树影摇动起来,枝叶颤抖,好像一只只挥舞的人类手掌。
它们似乎是想抓住什么,但最终却在一阵风声里无力地垂了下去。
“ghostkilledjoker!”
击杀喊话响起时,黎渐川三人刚刚抵达密林中央,模糊地照见了一座三层现代建筑的轮廓。
“延时催眠?”
黎渐川边向前走,边看了眼侧后方的宁准。
这个击杀实在有些令人意外,如果不是黎渐川对宁准超自然的瞳术已经有了些了解,都要怀疑这是个千里之外取人首级的诡异故事了。
“差不多,或许更类似于一种内心情感的定时唤醒病毒?”
宁准随意道:“只有一个击杀喊话,看来老巫婆没有和李金雅同行。病毒会在宿体死亡的瞬间寻找下一个负罪之人。很显然,李金雅周围没有。怪异可不吃这一套。”
“她无法孤身上路,很可能留在了第二补给点。”谢长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没关系。”宁准道。
躲得了游戏的初一,却躲不了现实的十五。黎渐川无论怎么看,都寻不到彭婆婆可以逃脱的生路。
“到了。”
思索间,他的脚步停了下来。
手电光抬起,照亮了前方一块木牌做的路标,路标上用三人再熟悉不过的汉语写着一行字。
“永生之地宠物医院。”
宁准低声念出了这个名称,语带回忆道:“我怎么记得你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