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肃秋低声道。
“以前某个国家某个地区只要有一点改变,或一点利益,就能引得大半个地球来扯头花,更不要说现在了。”
“那些实验室,研究所,势力组织,私人的也好,某个国家暗中培养的也好,总之,大家都有自己的立场和心思,局势越来越紧张,越来越难以预料。”
“咱们这儿,不少把手伸过来的,好一点的是‘禁忌’那种中立的,差一点的就是‘救世会’那种疯子,我们就像一块不愿意同流合污的肥肉,总有些牛鬼蛇神,魑魅魍魉盯上来,想咬一口。”
“前些日子,处里特勤组信息泄露,死了十七个人,研究所也遭受了各种攻击和渗透,资料被毁,死伤不少。其他秘密基地暂时没有问题,但也不得不防。”
“想做成铁桶一块不容易。”
“不过不管这个潘多拉的魔盒想把我们变成什么样,我们都还是只想在这门里,过好自己的日子。但如果真要有人想扬我们的田,摔我们的碗,我们也绝不会软弱怕事。”
封肃秋的手掌重重地拍上黎渐川的肩:“你小子身上问题很大,可能与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有关,但不管怎么样,你都不是一个人。”
“别想着做独狼,这里只有群虎。”
他笑了声,又拍了拍黎渐川,才拉紧军大衣,一副冻得直哆嗦的样子朝来路大步回去。
背后那道沉稳有力的脚步声碾着碎石,渐渐远去,被风声淹没。
黎渐川盯着面前的冰川雪山,静默地听了一会儿,才抬手,掏出高原特制打火机,将厚厚的信纸一张一张烧掉。
银河横贯,繁星璀璨。
腿弯圈起来的角落钻不进风,只有最后一道火星随着燃料的消失而熄灭。
估算了下时间,黎渐川没急着回去。
在切尔诺贝利的副本里时,他就感觉到自己随着魔盒游戏的深入和对一切谜团了解的深入,原本还有一些清晰想法的大脑已经越来越混乱,越来越没有头绪,他迫切地需要寻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独自沉默思考,整理一切。
之前也有过这种感觉,只是想法并不明晰,线索也太少,没有好的时机。
但眼下这一刻,或许正是他想要的整理思考的时机。
靴子随意扫了扫,从碎石子底下拨出了一小片冻得梆硬如平石的黢黑土地。
黎渐川弯腰,捡了根歪七劣八的树枝,稍稍用了点力,在冻土上画了五个很轻的模糊的圈。
这是他整理复杂思路惯用的法子,画关系图、脉络图。
刚画出来的这五个圈就依次代表自己、宁准、潘多拉、魔盒游戏和他们的现实世界。
首先说他自己,从关系上来看,无论是与现在缺失记忆的他,还是与曾经打到最终之战的他,联系最紧密的,只有两方,宁准和处里。
第一个圆圈延伸出两条线,一条指向隔壁的宁准圈,一条指向一个新画出来的方块,写着处里,处里底下又分支出一个韩林。
韩林,他身上缠绕着太多谜团,但直接与自己相关的只有一个,就是接线员的身份,和对处里的背叛。
韩林的很多小动作一直存在,但他成为魔盒玩家,及至后来加入red,牵扯red特殊计划和god实验室都已经是今年八月和之后的事情了,时间恰好在自己体检后。
不排除韩林破解加密,看到了自己真实的体检报告的可能性。
而自己有着某些被承认的特殊性和奇怪之处,韩林因此知道了什么秘密,与谁做了交易,都是极有可能的。
他一直隐藏得很好,却在加州那次任务之后就出了事,绝对与这个任务有关,只是不知道是故意死亡,还是其他,且他的死亡虽被确定,但背后的阴谋却绝没有停止,应当会对自己产生威胁。
黎渐川手里的树枝转动,在韩林两个字头顶画了一个简易的骷髅头——以后或许还会遇到其他“韩林”,那时就该是解开疑惑,扼杀危险的时候了。
树枝上移,落到处里的方块上,勾出一个问号。
黎渐川认为他和处里的关系是最简单明了的,但他直觉处里隐藏了某些极为重要东西的,这些东西或许是处里本身也不知道的,需要存疑,留待继续调查了解。
除开这点,从简单的角度看,他隶属于处里,是处里的特殊人员,与处里立场完全一致,接任务做任务。处里最新下达的任务,也是由曾经的他以启示的方式给出的。
处里出于这一点,或者还有其他存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