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太太的兄弟在你这儿住了才几天,命就没了,你说,你就说,让我拿什么跟四太太交代,跟丁局长交代,跟阮家交代!”
宁永寿一溜小跑过去,直喊冤:“我的好罗处,阮大公子坠楼一不是我公寓窗台塌了,二不是我宁某人亲自推的,怎么还能怪上我呢!”
罗大冷哼:“那你跟我说说,阮学智是怎么摔的?”
宁永寿道:“老罗,说实话,我是真没看清。昨儿夜里我二哥派人喊我回老宅对账本,一对就对到天都要大亮,回院子,还有一帮姨娘不消停,非要拉着我睡觉,也不看看我都被那账本磋磨成什么样了,还不安生。没法子,我就往公寓这儿来了,想着图个清静,好好睡上一觉。”
“谁成想,刚要走到门厅,就听见头顶上有窗子被推搡开的声音,一抬头,一个黑影子就砸了下来,得亏我躲得快,不然你可就得去回春堂看我了。”
罗大皱眉:“没看清人怎么掉下来的?”
“没。”
宁永寿果断摇头。
罗大又看向被公寓门房拦着没让走的倒夜香的汉子:“你看见没?”
倒夜香的连忙摇头:“回大人,没、没看见。”
眼见这两人问不出有用的信息,罗大朝一名手下抬了抬手:“走,上楼看看。宁三,你跟着。”他搂了把宁永寿的脖子,把人拽着往前两步。
三人几步走到门厅,罗大扫了这里三名女子一眼,只朝黎渐川含笑点了下头,道了声曼晴小姐,就进去了。
王曼晴的房间内没有太多关于她家庭状况的信息,但看旁人的态度,和季太太所言,这王曼晴本人和家世看来都相当不一般。
黎渐川正琢磨着这一点,两辆人力车突然从街前头狂奔过来,在汽车附近停下,一名穿着黑色警服的光头警察和一名拎着木箱子的老大夫分别下来,来到阮学智的尸体旁。
留守尸体的另一名长脸警察道:“不是让你去请仵作,彭老先生怎么来了?”
光头警察擦着汗,也无奈道:“朋来镇小,没仵作,平日出了什么事,验尸的活儿都是回春堂的彭老先生和他小徒弟一并干了。这不,我跟彭老先生先来,他小徒弟还在后头跑着呢。”
“哎对,你会开车,赶紧把汽车挪开,到路那边去。”
长脸警察皱眉:“好好的挪车做什么?”
光头警察一脸讳莫如深,但还是小声开口道:“县里李家那个,抬进门冲喜的,李老爷都没撑到拜堂就没了。李老太太请刘大师去看,说是时辰没选好,喜没冲成,但这人不能送走也不能留大宅,安排到朋来镇小定山那边的小院去了,这不,昨晚上子时前就从县里抬出来了,一顶小红花轿,前后挂四个纸人,骇人得很。”
“就刚才,我去镇北边罗头儿家隔壁请彭老先生,正撞上轿子进来,要穿过这条主街,从海边李家别庄那儿绕上山脚去,没多久就该过来了!”
长脸警察也是一激灵:“这破事,还真是赶上了!”
说话间,忙跑去汽车上,发动车子让路。
这些话飘进黎渐川的耳内,粗粗记下,但没太在意,他正迈动步子,不远不近地看着那位彭老先生戴上手套,蹲着身子查验阮学智的尸体。
那名小徒弟也赶到了,一边打着下手,一边记录验尸结果。
阮学智的尸体没什么大问题,完全符合坠楼死亡的情况,唯有两点,彭老先生让小徒弟多记了一笔,一是阮学智的左半边脑袋摔得太粉碎,对这个高度和石板路面来说还是过重了,二是阮学智口腔内血肉模糊,下方牙齿内侧和腮帮子都有被尖锐物品划破的伤口,伤口还很新鲜。
验尸结果刚出来,门厅一阵响动,罗大又带着人风风火火地下来了,后边还跟着教书先生和一对姿态亲密的年轻男女。
一眼看见尸体旁的黎渐川,罗大便摆手甩开身后的人,快步过来,拧眉低声道:“曼晴小姐,你第一个进了现场?”
黎渐川颔首:“对。但我没有破坏任何痕迹,只踹开了房门,也记下了当时房间内的情况,不论之后那位戴眼镜的先生是否在看着,若有问题,你都可以与我对一对。”
罗大沉默片刻,叹了口气:“曼晴小姐,阮学智的房间床榻虽乱,但房门曾是从内反锁的,房内也没有搏斗挣扎的痕迹,还有酒在,我认为,阮学智是饮酒过多,醉了,东倒西歪拉下了床帐,又一时不慎,被床帐缠住绊倒,摔了下来。”
“这是一场意外,您认为呢?”
黎渐川看出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