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钟表商店老板的热心情报颇有用处,又因李三少财大气粗,见了稀罕的藏品级的钟表就走不动道儿,每每来此都从不空手而归的传言,最终离开商店时,黎渐川还是选了两块雕饰华美的怀表带走。
回去李家别庄的路上,黎渐川都在琢磨丁家老宅那位四姨太阮素心与回春堂的事。
毁容,鬼面疮,两年前彭老先生的毒誓,这些信息不全,都姑且不提。
只说这位已经非正面地遭遇过两次的纸人玩家今天的身份,虽然能大致锁定一个范围,但还是一时难以辨清。
被回收的焦黑纸人飘落的位置是回春堂的后院,而此时正值晌午饭点的回春堂并没有其他病人,后院里只剩等待的四姨太和她带的丫鬟仆妇,另外就是回春堂的一位坐诊大夫和他带来的一个小徒弟。
彭老先生和他的徒弟彭松墨都一早就上了山,不在回春堂。
黎渐川对这些人全无了解,要想判断出这名纸人玩家的身份属实是有点困难了。
但真要盲猜一下的话,依照他的魔盒游戏经验和对目前这局对局的了解来看,他首先会排除的就是从一开始就聚焦着所有玩家目光,且周身缠满谜团的四姨太阮素心。
黑皮笔记本为他们七个读者游魂安排的七个镇民身份,暂时看来都不是能直接触摸到谜底的,也不是什么特别关键的人物,且各有优势劣势,只要不主动暴露,很难一下子就被所有玩家注意到。
像四姨太这种不太可能。
其次要排除的,就是除彭老先生外,回春堂的另一位坐诊大夫。
中医与西医不同,民国时期的中医与百年后的中医也不尽相同,而且回春堂是朋来镇唯一的医馆,每日大病小病来看看的镇民只多不少,若坐诊大夫是七个镇民身份中的一个,对医学水平要求实在太高,不可能连续两天,两名玩家都能顺利胜任。
还有一点就是,黎渐川猜测这七个镇民身份都没有需要展现极强的专业性的时刻。
比如王曼晴,她虽然是位作家,但目前手头上没有必须要完成的稿子,李新棠也是个公认的纨绔,虽有点商业头脑,但和精通挨不上边儿。
还有常松,宁来福,陆小山,都不是需要某类专业知识或技巧才能扮演的角色。
所以另外两个还不明朗的镇民身份,也应该不会有大夫之类的存在。
排除掉这些,剩下的便只有四姨太的丫鬟仆妇,和坐诊大夫的徒弟了。
前者可能性最大,后者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并且前者里还有一个让黎渐川比较在意的人,那就是罗大的相好。
“留心提防着点便是,他们藏不了多久。”
宁准听着他低声的分析,颔首赞同。
这局游戏他到底不是玩家,有规则需要遵守,在解谜方面无法真正参与。
黎渐川很清楚这一点,但无论是独自解谜,还是并肩作战,宁准都是他唯一可以完完全全坦露所有推测和想法的伙伴。
回应和交流可以不存在,诉说与倾听却是不可或缺。
黎渐川每回想到最终之战里那个和自己相同却又迥然不同的kg,都会忍不住思考自己是怎么变成那副从里到外都冷酷残暴的模样的,缺少一个宁准陪着,估计得是主要原因之一。
脑子转着,随意聊着,两人从路边摊买了两把扇子,一边扇着一边在店铺屋檐的阴影下走着,赶在下午一点钟前,回到了李家别庄。
宁准以李新棠好友的身份光明正大迈进了大门,半点不虚。
一桌好菜早已备上了,主人家携贵客进门,里里外外便立刻忙活起来,等到两人进了饭厅,最后一样菜正好上桌。
黎渐川遣退了伺候的人,但炎炎夏日,总不好再关门关窗吃饭,便又起身把一张唱片放到留声机上,打开,让悠扬的钢琴曲曼妙飘出,恰好能压住两人的交谈声。
宁准净手时,黎渐川也不避讳,装模作样在盆边碰了碰,就拿起干帕子擦了手。
“是这个?”
宁准目光扫向他。
黎渐川知道宁准猜出了他的法则,隔墙有耳,他只抬手拍了拍宁准的肩,权作默认。
一张八仙桌,两人在紧邻的位置坐下,低声闲聊着所谓的留学趣事,不紧不慢吃着菜。
聊到一半,宁准状似不经意地从袖内掏出几样东西,称是自己一路旅途搜集到的一些有趣玩意儿。
借着饭菜和桌角的遮挡,黎渐川看向桌面。
这与其说是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