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黎初闻言,眉头微皱。
若是其他人如此大放厥词,诋毁谋反当日唯一前来护驾的功臣苏野。
她定会厉声斥责,让人立刻滚出皇宫。
但李寿昌此人不同。
他作为燕国太傅,无论是身份地位都极其崇高。
最关键的是,李寿昌一向超然于各方势力之外。
从不参与任何朝堂权力纷争,一直以来,都是大燕最为公正的代表。
无论是四大家族,还是辅政大臣陈牧,都曾千方百计拉拢他。
然而都无功而返。
所有人皆有共识,李寿昌只忠于大燕本身。
当年燕黎初回到燕国,正是李寿昌认定她是燕国最优秀的储君。
为她增加了不少筹码。
燕黎初不得不耐心倾听太傅李寿昌之言。
李寿昌此话,必定有所考虑。
“太傅此言何意?苏野护驾有功,有何反心?”
燕黎初语气恭敬,但眼神中却透露出警惕。
李寿昌抬头道:
“陛下,苏野虽有护驾之功,但他的身份实在太过神秘,问天楼和锦衣卫两大势力集于一身,令人不得不防。”
说完,他压低声音,仿佛锦衣卫和问天楼之人就在附近:
“苏野已然背叛楚国,总有一天,他也会背叛燕国。”
燕黎初闻言,沉默片刻,这才语气坚定地开口:
“太傅,朕明白你的担忧。但苏野护驾有功,且在此次陈牧谋反事件中,展现了极高的忠诚。朕认为,我们应给予他信任。”
李寿昌眉头紧皱,道:
“陛下,唯有将问天楼和锦衣卫掌握在手中,方可确保国家安定,社稷无忧。”
燕黎初沉默了片刻,她明白李寿昌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
然而,她更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苏野。
那个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护她周全的苏野。
燕黎初绝不会相信,那身白衣上面有任何污点浑浊。
她更不是那过河拆桥之人,要将功臣的势力占为己有。
燕黎初手指轻敲案桌,语气却极为严肃:
“太傅,朕相信苏野的忠诚,亦相信他的才智。若他真有反心,恐怕此刻早已动手。只要苏野一心为燕,我便相信他。”
燕黎初说完,便站起身来,背手而立,表示不想再听:
“太傅,朕今日就当您从未来过,此话到此为止。”
李寿昌闻言,眉头紧锁。
他明白燕黎初的决心,但也担忧苏野的潜在威胁。
终究,他只能无奈地叹息一声:
“愿陛下日后回想老臣之话,不会后悔。”
说完,便行礼告退。
丞相府。
墨一正将燕黎初和李寿昌之间的对话转述至苏野。
说完,不禁感叹道:
“大人,看来这燕国女帝,对你的确极为信任。”
可苏野却并没有过多表示,只是微微颔首表示已经知晓。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看向桌子上那张未完全烧毁的信,陷入沉思。
辅政大臣陈牧在燕国的地位已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能让他这样的人每年上供,且必须烧毁所有证据的,究竟是何人?
陈牧这般重视,身份定然非比寻常。
正当苏野陷入思绪之际,突然间,大理寺派人来报。
来人有些为难,似乎觉得这要求有些过分,小心翼翼地开口:
“苏丞相,罪臣陈牧绝食三日不肯招认罪行,还说如果不能见到您便活活饿死。”
苏野眉头一挑,来得正好!
他立刻起身,带着墨一前往天牢。
天牢内,阴暗潮湿,时不时在牢狱深处传来痛苦的尖叫声,无比瘆人。
陈牧被锁链束缚在牢房的铁柱上,面容憔悴,却依旧带着一丝傲气。
昔日风光无限的辅政大臣,如此狼狈,令人唏嘘。
陈牧看着苏野走进来,嘴角勾起一抹释然的笑容。
“苏丞相,你终于肯来看我了?”
陈牧有气无力地说道。
苏野神色冷漠,不予理会,只是挥手遣散旁人。
他看着陈牧,淡淡地说:
“陈牧,你如今已是阶下囚,还有什么好说的?”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