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要有亲戚过来,完事还要送葬,别给老娘出什么幺蛾子,不然一定要你好看。”
陆时依旧正眼都没看她,甚至动都没动。
王桂香这会感觉有点不对劲了。
这个男儿媳平时虽然也是这样八竿子打不出来一个屁,但那都是一种忍气吞声的沉默和回避。
但今天的感觉格外不同,总觉得自己没有被放在眼里。
她眉毛一竖正要发难,就听到有人一声又一声的在喊她。
今天要送葬,事情格外忙,好多都要她拿主意,找点什么东西都全来问她。
她被催促得火急火燎的,只好警告似的伸手用力指了指陆时,连忙应着‘来了来了’,转身就走了。
陆时抬了抬眼皮,没有动。
没过一会陆续有人过来,一般同村的人过来就是磕个头送把香,家属当然也得磕头还礼。
但陆时没有动,灵堂外来的客人们来来去去了好几拨,已经有越来越明显的议论声传出来了。
一直到太阳出来晒得外面一片亮堂,吹吹打打的声音蓦地变大了起来,伴随着鞭炮响声,紧跟着就有呼啦啦一群人抬着装有各式各样东西的托盘,来到灵堂前的空地上,排列整齐之后跪下来。
哀乐奏响好一会,有个披着黄色法师服的人手里摇着个铃铛在那念念有词。
底下爆发出哭声来。
陆时听到王桂香那大嗓门也在干嚎,又开始‘我的儿我的儿’……
一听就听得出来,那里面没有感情,全是技巧。
“他怎么不跪啊?”
“他连哭都没哭一声,就算是……那也干嚎两声做做样子吧?”
“也不怕挨打,还当是田大活着有人护着他的时候呐……”
“等着瞧吧,早晚被王大娘磋磨死。”
“哈~那也不一定呢,从以前开始,没见田二那整天对他流哈喇子的模样吗?啧啧,现在田大没了,田二指不定心里多美。”
“呸!什么玩意,长得比女人还狐媚,尽勾引男人。要我说,田大死得也很蹊跷。”
“得了得了都少说两句,死人面前也不知道嘴上把个门,不怕人半夜回来找你。”
“哎呀这可不能胡说,呸呸呸!有怪莫怪有怪莫怪!”
陆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耳聪目明了,竟然能把这些嘀嘀咕咕的议论声听得清清楚楚的。
可能是察觉了他的心情好,背部挂件好像慢吞吞的转了一个圈,来到了陆时面前。
陆时看不见形状,但莫名就能感觉到这阿飘应该是在低头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陆时唇边的笑意扩大,“我好看吗?”
哑巴阿飘当然没办法用语言来回答他,但是可以用行动。
他又被吻住了。
这次不同于上一次,没有那么凶,而是缠缠绵绵的,很腻歪的那种。
陆时被冰得有点受不了,但是也没有抗拒,反而还会仰着点下巴配合,是一种无声的纵容。
心里却在想,老是这么冷冰冰的怎么行?别到时候把他冻出内伤来。
话说,如果一直这样没有实体甚至看都看不见,那做小游戏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
岂不是和蒙着眼睛玩一样?
还真是刺激。
他想得多了些,神思难免恍惚。
可能被察觉了分神,嘴唇上轻微一痛。
得,又被咬了。
这人不管是做统做人还是做阿飘,小习惯真的是一点都没变。
他轻笑了一声,下意识想抬手哄人,结果摸了个空。
“啊~果然只有你能触碰到这样不行啊。”
所以阿飘要怎样才能凝聚实体?
修炼?
吃别的阿飘来补一补行不行?
阿飘熠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很不喜欢他不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于是又强硬的钳着他下巴吻他。
也不知道又吻了多久,田有粮那带着颤抖和哭腔的声音在灵堂外响起。
“我,嫂子,我就不进来了,我给你把吃的放,放这里,你,麻烦你,你自己来端……”
结结巴巴说完就听到他仓皇逃远的脚步声。
得,估计是又给他看见自己和空气接吻了。
就是不知道会不会给他心理甚至生理上留下什么难以磨灭的阴影?
如果有的话……
那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