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书洐不回答问题!
但是宣书礼觉得他哥的表情不太对。
好像有那么一点荡漾。
他当即一双大眼睛biubiu发亮,不依不饶追上去叭叭,“哎?说说嘛,跟我说说啊!哥!”
两人进了田大家,原本还黏黏糊糊的宣书礼瞬间收声站直,装出一副稳重又冷酷的模样,看向那对鼻青脸肿的母子。
“大……两位仙师……”
王桂香挤出一个谄媚的笑脸,却不知道自己本来就鼻青脸肿的,这模样看起来有多辣眼睛。
一看到这女人就想起宣书礼从别的村民口中问出来的她对待陆时的刻薄,宣书洐一个眼神也不想给她。
偏偏她非要挡住去路。
宣书礼也不待见这个讨厌的女人,“干什么?”
“我,我就是想问问,我,两位如果不嫌弃,今晚在我屋子歇,还是歇我儿子的屋?我好去再打扫一遍。”王桂香很是讨好。
宣书礼心说‘谁踏马要睡你的狗窝,搞不好一股子人渣味’,却听他哥先开口了,“不用,我们修行之人,随意找个板凳凑合一晚就好。”
宣书礼又不开心了,凭什么啊!
他和他哥累死累活,他还受伤,凭什么连个好觉都不能睡?
这个刻薄得要死的老女人又有什么资格睡个安生觉了?
不说她刻薄陆哥,就说她虐待田大,那田大还有八九成的可能是他堂哥呢!
弟弟一鼓腮帮子宣书洐就知道他想干什么,轻描淡写盯了他一眼让他闭嘴。
宣书洐面无表情的看着王桂香说道,“也有可能有我疏忽的地方,所以今晚安全起见,你让你儿子和你一屋吧,你们不分散,万一有什么照料起来方便。”
王桂香大喜过望,一连声应着。
她也知道对方不待见自己,连忙拉着田有粮就溜回自己房间了,争取不碍着他们的眼。
宣书礼非常生气,“凭什么啊!!你是什么圣父吧哥!!气死我了!”
宣书洐看了一眼王桂香紧闭的房门,想起在她屋内墙角上发现的那个阴气所绘的符,眼眸深处涌动着暗光。
“祝愿他们好梦。”他意味深长的说。
宣书礼不是很懂,但又觉得这时候的大哥莫名给他一种后背冷飕飕的感觉,他识趣的闭嘴了。
宣书洐的眼神只在王桂香房门上停留了几秒钟,之后不受控制似的落在另一边。
宣书礼顺着他的目光落点看去,半晌之后帮他哥说了一句,“也不知道陆哥睡着没,饭也没去吃,这么早就休息了吗?”
话音刚落脑袋就被他哥敲了一下,然后就被捏着后脖颈拎去堂屋,和他哥一人一个长条凳,休息起来。
殊不知在他们刚刚还注视着的房间里,正被他们惦记的陆时……是不可能休息的。
此时天早已经黑透了,屋内没有开灯,床上也没有人。
人在面向着后园开的那扇小窗前的一张长条木桌前。
趴着的。
只有一丝丝月光顺着那扇小窗透进来,刚好洒落在青年被汗湿的额发,以及小半张潮红的侧脸。
他连微微上扬的眼尾都是红的。
眼睫似乎也一片湿润,显得更加乌黑。
乌黑的眼睫有一下没一下的轻颤着,撑着桌沿站不稳,看起来有点难受的样子。
看不见的阴灵在他的身后。
冰凉在浑身游走。
“您……真是、不讲道理。”
阴灵到现在依然还无法开口说话,陆时猜测可能是阴气不足。
但是意识中也没有一点回应,这就非常的不讲道理了!
“这属不属于、冷暴力啊?”
他嗓音有一点点抖,说不清是被冻的还是撞的。
但总而言之,这样的嗓音听起来也没含有多少怒气,倒反而透着点无奈的纵容。
“冷暴力也就算了,但我丈夫尸骨未寒,这样不好吧?”
好吧!
纵容个鬼!
这是在挑火!
这句话说到后半句抖得更厉害了。
哐当一声中陆时还差点把脑袋给磕到窗户上。
危急关头额头上一凉,被兜了一下才没往前撞实了,否则脑门上一定一大个包。
【你就知道气我!】
陆熠的声音难得的有点气急败坏,凶凶的,但凶里又透着点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