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没有,不仅没有喜欢过他,她还想杀了他。
他对她还不够好吗?为什么她要这么狠心?
他到底哪里对她不够好了,以至于她要杀了他?
宁王静静地等着她的答案。
许久,许久。
顾幽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松动,对上宁王执着的目光,她动了动嘴唇。声音那从堵塞得实实的咽喉里挤出来,模糊低微得连她自己都没有听清楚。
“对不起……”
宁王不知听到还是没有听到,似笑似哭。
他闭上眼睛,好一阵,才哑着声音说:“你走吧。”
顾幽深深地看了宁王几眼,将他烙印在脑海后,转过身,如同被提着线的木偶一样,僵硬地往外面走去。
背后,传来宁王淡漠的以及平静的声音:“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不会去指证你。只是,以后我们再无关系,再不相见。但愿来生,我不认识你。”
顾幽浑身一僵,呆呆地僵立了许久,才重新地走出去。
寝殿门口,站着一位衣饰华贵的妇人。
顾幽抬头望去,见是李雪珠,也不知道她在这里站了多久,听到多少。
顾幽停下脚步,静静的看着李雪珠,眸中充满了愧疚。
这位曾是她最好的闺友,可她却恶毒地下黑手,险些杀了她,如今更是害了她的一生。稚子尚幼,夫君如此,一切的孽都是她造成的。
顾幽静静地站在李雪珠面前,造成的事情已无法挽救了,李雪珠若是要出气的话,骂她一顿,或者扇她几巴掌也是好的。如此,她也能心安一些吧。
李雪珠仿佛看透了顾幽的心思,勾起鄙薄的笑弧,“我不想骂你,因为你已经不配让人去骂了。你不配做我的姐妹,也不配让他那样爱你,你如今毁去别人的一切,终有一天,会有人来毁去你的一切。”
李雪珠越过顾幽,捧着药碗走了进去。
顾幽怔怔地站了一会儿,才僵硬地离开。
直到走上舆车,放下舆车的帘子,顾幽才泪如雨下,嚎啕大哭。
夕阳渐落,顾幽一脚轻一脚重地回到康王府。
憔悴的面容,红肿的双眼,凌乱的发丝,让一路遇见她的下人吃惊不已。
走进院子,里头传来一阵嘻嘻哈哈的笑闹声,顾幽木然的眸子骤地一凝,挟着一股寒气与凌厉快步走了进去。
屋里面,康王抱住了吟风正要亲嘴儿――
“贱人!”
顾幽蓦地冲了进去,一把将吟风从康王的怀里拖出来,狠狠地甩了吟风一巴掌,将吟风扇倒在地。
顾幽犹不解恨,指着吟歌怒骂道:“烂了心坏了肺的小贱人,本妃一个不在府就一个个跟青楼的妓子一样来爬王爷的床,那么喜欢爬床本妃就把你卖到那窑子,让你千人骑万人尝去!”
顾幽被气狠了,骂完了吟风后仍不解气,又似泼妇一般指着康王骂:“你好歹是个王爷,怎地跟那荦素不忌的地痞流氓一般,什么脏的臭的都下得去嘴,你自个不嫌脏,我还嫌你嘴臭。府里什么女人没有,即使没有,外面什么女人买不来,偏偏对我身边的丫鬟一个也不放过,你是存心恶心我还是故意给我好看?我顾幽被屎糊了眼,才会看上你这么个破烂玩意!”
顾幽越骂越恨,拿了桌上的茶碗茶壶就往康王府身上砸去。砸完桌上的茶具,又拿起花瓶朝康王脑袋砸过去。
康王从不曾见顾幽如此泼辣,简直就是疯了,他身上额头都被砸疼了,慌张躲闪着。有心想从顾幽那儿问宁王府的情况,但见顾幽如癫如狂,他只得心怵地夺门而逃。
被顾幽吓得最怕的是院子侍候的下人,在顾幽红了眼地乱砸乱打时,一个个夺门而逃,远远地躲开了,只留了吟风一人面对顾幽。
顾幽一阵发飙,累得坐在椅上直喘气。
随着毒性的发作,顾幽已察觉到身体逐渐地迟钝起来,不止常常手抖,精力也比以前差了许多。隐隐地,越来越记不住事了。
顾幽无力地笑了笑,从内兜中取出几张纸折叠好的纸来。
她慢慢地展开纸,第一张是卖身契。
浏览了一遍后,顾幽将卖身契递给吟风,“我已在官府消去了你奴婢的身份,拿了这张卖身契,往后你就是自由人了。”
吟风跪在地上,哭道:“王妃……”
顾幽止住吟风的话,说:“你是不能去配府里管事了,不管是王府还是太傅的管事都不能嫁,不然等我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