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只不过，我比他早了一千年被大天使提出去……”恶魔的声音低了下来，他意味不明地垂下眼，神情像厌恶又像怀念。
&esp;&esp;原来是这样啊……
&esp;&esp;安妮塔唏嘘地点头，权当自己在听故事。隐约中她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但还没等她想明白，恶魔突如其来的转折又打断了她的思绪——
&esp;&esp;“怎么样？小东西，满意了吗？”
&esp;&esp;……什么满意？
&esp;&esp;安妮塔茫然地抬起脸，不明所以地看向问话的恶魔。
&esp;&esp;恶魔漫不经心地笑了，他的嗓音低沉下来，“你的愿望——”
&esp;&esp;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指尖夹上了一张纸的碎片，上面依稀可以看到一点凌乱的划痕，那是安妮塔的字迹。
&esp;&esp;恶魔的视线落到纸片上，轻巧地复述道：“要离开这里、要逃走、再也不要被抓住。”
&esp;&esp;“——这三个愿望……我都帮你实现了。”他的目光落下来，殷红的瞳孔里涌动着意味深长的渴望。
&esp;&esp;实现愿望……？那、那又怎么样……？
&esp;&esp;安妮塔本能地觉得不妙，浓重的危机感陡然笼罩下来，脑海里警铃大作。
&esp;&esp;下意识地，她双手抱紧了自己，警惕地后退一步，随时打算逃跑。
&esp;&esp;在安妮塔惊恐又戒备的眼神下，恶魔好整以暇地低语道——
&esp;&esp;“满意的话……我们的契约，就要结束了。”
&esp;&esp;“作为报酬，你只需要支付一点点代价。”
&esp;&esp;他的嘴角勾起，眯起的双眼流露出纯粹恶意的愉悦，与不久前看向天使的眼神如出一辙。
&esp;&esp;有什么晦暗又阴沉的气息仿佛从深渊涌出，一点点地侵入脆弱的意识。
&esp;&esp;直面大恶魔满含恶意的凝视，安妮塔恐惧得几乎无法思考，只感觉大脑都要被冻结了。
&esp;&esp;“什、什么……什么代价……？”
&esp;&esp;等话说出了口，她才发现自己全身都在打战，牙齿也碰撞得咯咯作响。
&esp;&esp;深沉浓郁的恶意气息还在毫不留情地压下来，一点点地深入灵魂与意志。
&esp;&esp;——那是属于地狱的呼吸。
&esp;&esp;而恶魔的声音变得更温柔了，沙哑的低语如同在诱哄一个即将入睡的婴儿：“别担心，小东西。”
&esp;&esp;他说：“看在艾利格欧斯的份上，我不会让你感到疼痛的。”
&esp;&esp;“只是非常普通的代价罢了……”
&esp;&esp;他的双眼愉悦地眯着，幸灾乐祸的意味止不住流出——
&esp;&esp;“你的……灵魂。”
&esp;&esp;随着恶魔低沉的引诱，他暗色的犄角逐渐显露了出来，漆黑的尾巴也高高扬起，深色末端在月光下反射着锋锐的寒光。
&esp;&esp;安妮塔全身都动弹不得，思绪也在大脑里寸步难行，只有惊惧的泪水无助地流了下来。
&esp;&esp;恶魔欣赏着安妮塔颤栗无助的情态，甚至仍在游刃有余地安慰着她——
&esp;&esp;“别哭啊，”他柔和的沙哑嗓音怜惜道，“我会……很轻的。”
&esp;&esp;说着，他不怀好意地伸出了修长的手指，一点点地顺着泪痕向上揩去了安妮塔的眼泪，尖利的指甲还在她脸上划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esp;&esp;“承载着人类丰沛情感的眼泪。”恶魔注视着安妮塔泪盈盈的双眼，勾着嘴角赞赏地低语，“……在地狱，可是很珍贵的东西。”
&esp;&esp;他施施然收回手，伸出了猩红的舌头，残忍地缓慢舔过那根尖利的拇指。
&esp;&esp;然而在属于深渊的味蕾品尝到那滴眼泪的那一刻，恶魔的眼神忽然凝住了。
&esp;&esp;——唔？！
&esp;&esp;泪水当中，毫不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