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仍含着笑意，居高临下地垂落到安妮塔的脸上，不动声色——
&esp;&esp;“……但是？”
&esp;&esp;“……也没有什么但是……我才不像你呢！”
&esp;&esp;安妮塔有点恼火地瞪了眼又在随便打断她的恶魔，没管他不置可否的轻哼，理直气壮地说出了准备好的下一句——
&esp;&esp;“只不过……我要跟你做个交易！”
&esp;&esp;阿斯蒙蒂斯一下就笑了起来。
&esp;&esp;他慢慢地俯下身，用笑吟吟的、富于宽容的目光，重新开始打量起安妮塔来——
&esp;&esp;“那么，你想要做什么交易呢，安妮塔？”
&esp;&esp;安妮塔抬起下巴，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一点暗暗的神气——
&esp;&esp;“交易就是——你以后每次跟我说话，都要站矮一点！”
&esp;&esp;她伸出手比划了一个高度——
&esp;&esp;“就像上次你告诉我名字的时候，这么高——”
&esp;&esp;她仰着脑袋，看着阿斯蒙蒂斯即使弯下腰，也还是居高临下的样子，有点气鼓鼓——
&esp;&esp;“我要一直抬头才能跟你说话，很辛苦的！”
&esp;&esp;真是的……这个世界的alpha怎么会这么高嘛……
&esp;&esp;“……而且，还要看着我的眼睛，不可以打断我，要认真回答我的问题，下一步要做什么也要跟我好好商量——”
&esp;&esp;“你之前明明答应会好好听我说话的——不能只是装模作样吧！”
&esp;&esp;安妮塔振振有词。
&esp;&esp;这并不是很难的要求。
&esp;&esp;不如说，其实非常简单。
&esp;&esp;阿斯蒙蒂斯注视着安妮塔的眼神轻闪了闪。
&esp;&esp;先前在心底潜藏的恶意，已经如潮水一般完全退去了。
&esp;&esp;但他仍然假装沉吟了一会——
&esp;&esp;“很有意思的要求。”
&esp;&esp;“不过，每一次都是这个高度的话……别人不会觉得很奇怪吗？”
&esp;&esp;阿斯蒙蒂斯一脸毫无负担地挑着嘴角——
&esp;&esp;“唔……我倒是没什么问题，如果安妮塔不在意其他人的话……”
&esp;&esp;……也是哦。
&esp;&esp;虽然安妮塔在提要求的时候，并没有考虑这么多，但是，狡猾的恶魔不会全盘答应——这倒是意料之中的。
&esp;&esp;所以她也很轻松地让步了——
&esp;&esp;“那好吧，这条可以去掉。”
&esp;&esp;“但是其他的——就不行了！”
&esp;&esp;“当然。”
&esp;&esp;阿斯蒙蒂斯的眼睛从容地弯了下来。
&esp;&esp;新的交易很快就达成了。
&esp;&esp;安妮塔又在阿斯蒙蒂斯的提议下，简单排练了可能会用到的对话，然后才乖乖带上了增加说服力的、恶魔伪造的引荐信准备出发。
&esp;&esp;此时的日光已经开始变得黯淡，正在缓缓地向地平线下沉。
&esp;&esp;按照恶魔的说法——临近傍晚正是工作了一日的神职人员精神最松懈的时候，也是轻松躲过怀疑的好时机。
&esp;&esp;“不过……还有一件事。”
&esp;&esp;就在安妮塔要走出这条小巷，往教堂的方向进发时，阿斯蒙蒂斯才最后正色道——
&esp;&esp;“——小心教堂里的天使圣像。”
&esp;&esp;圣像？
&esp;&esp;安妮塔不明所以地抬起头。
&esp;&esp;“张开羽翼的天使雕像，也许是双翼，四翼，或者六翼。”
&esp;&esp;恶魔的神情藏在阴影里，整个人懒洋洋的，语气却难得地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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