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什么?”周亦安使劲挥了挥自己的胳膊,挣脱那人的桎梏,“说了,我不认识你。”
转身他就走向自己的车子,也不去看身后陆昭西的表情,这个人怎么这样阴魂不散,还是他一直在跟踪自己,“你这样跟踪我,是犯法的!再说,我女朋友也会不高兴。”
陆昭西听见他提起女朋友,一股闷气直冲脑门,一瞬间气红了脸,这次不再心软,更使力的去抓住面前人的胳膊,“跟我走,还是要我去你们单位,找你们领导,说说你始乱终弃的事儿!”
“什么始乱终弃!你简直……”周亦安想说他是倒打一耙,可转念一想,冷笑着开口,“陆先生,我们前两天才第一次见面,之前从没见过!”
“周亦安!你,”陆昭西听他一口咬定与自己从来不认识,一下就红了眼眶,语带哽咽,“你就不能好好听我说嘛!这六年,你不想我,难道就不想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离开?”
“哭什么?你不是一直说‘男子汉大丈夫,流血流汗不流泪’吗,现在哭什么!”周亦安看见陆昭西眼角的眼泪,一下就心软了,这曾经心尖上的人,如今也不舍得看见他难过,看见他的眼泪,自己的心怎么还会这样突突的疼。
“今天,跟我走!”陆昭西抬手,用手背抹去眼角的泪,六年前的周亦安别说看见自己流眼泪了,哪怕自己有一点儿不高兴,他早就将自己抱进怀中好好安慰了。
陆昭西试探着,手上用力拉着周亦安向自己停着的车走去,这次,身后的人没有挣扎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由着自己拉着他的胳膊,跟着来到车边,陆昭西心里松了一口气,松开手去开车门,就这么一瞬的功夫,就听见脚步声响起,刚刚还乖乖跟在自己身后的人转身就跑。
“你能跑到哪去?”陆昭西咬着牙冲着逃跑的人喊,“当法官可是你一辈子的追求,法院能跑嘛?还是你现在就能搬家?”
“你怎么会知道我家的地址?”周亦安猛然回头,突然有一种感觉,自己像是一只兔子,这只兔子正在被一只火红的狐狸追着跑,早晚,这只兔子都会被狐狸抓住。
“现在还不知道,想知道也不会很难!”陆昭西摇摇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车,“上车,今天咱们把话说清楚。”
周亦安看着停在眼前的这辆价值不菲的黑色红旗,果然,这个人已经不是六年前的陆昭西了,那个追着自己喊哥哥的西西早就不见了,他抬起手,用手指拭去挂在睫毛上的泪水,回身掏出车钥匙,开锁,疾步走到自己车旁,打开车门。
这人怎么还是这样一根筋,陆昭西紧抿嘴唇,手心已经出汗,这两天他天天等在法院门口,可是这个人,他简直像兔子一样狡猾,出入时间不定不说,甚至上下班都会走不同的门进出,真是将‘狡兔三窟’运用的炉火纯青。
今天,好不容易跟着他来到这里,自己蹲在这个露天停车场风吹日晒就是为了捉住他,决不能再让他跑掉。他三步并两步跑过去,一把拉住周亦安的车门,再一次钳住周亦安的胳膊,阻止他弯腰进去,注视着这人的眼睛。
“陆少爷,手上别太使劲儿,我这车可不结实,你要是把我这车门拽下来,咱们都麻烦!”周亦安嘴里说着嘲讽的话,手上动作不停,将随身带着的公文包塞进车座底下,由着陆昭西抓着自己的胳膊,“你让一下!”
陆昭西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好松开拽着车门的手,可还是死死抓住周亦安的胳膊不放。
由他拽住自己,周亦安走了两步,打开后车门,伸手去取后座上放着的文件,可胳膊还让陆昭西拽着,回头看了一眼陆昭西,又瞪了一眼那抓着自己的手。
陆昭西只好放开他的胳膊,伸手抓住这人工装西服的衣角,已经打定主意,这次不把他塞进自己车里,绝不松手。
周亦安弯下腰,将那些文件仔细的整理好,全部拿出来,放进后备箱中,又看了一眼胸前,将徽章也顺手取下来,想了想,又去拿前排座椅下的公文包,将徽章放进去,然后将公文包也放进后备箱。
周亦安做这一切的时候,陆昭西就像一条甩不掉的尾巴,牢牢的攥着周亦安的衣角,紧紧跟在他身后。
“你一定要坐在后排嘛?”陆昭西透过后视镜看着坐在他身后的周亦安,刚刚周亦安确实上了自己的车,副驾驶的门自己都为他开好了,可是他偏偏自己打开后车门,还一定要坐在自己身后。
“走就走,不走我就下车了!”周亦安作势要去开车门,他现在心情很复杂,一边怨恨陆昭西这六年来不见踪影,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