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力气在瞬间被彻底抽干,然后任由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陷入无尽的黑暗里,最终重重地砸落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沉闷巨响。
她的身体与地面撞击的那一刻,扬起了细微的灰尘,那尘埃在微弱的光线中无序地舞动,如同迷失方向的小精灵。
而躺在床上的李莲花,也不知是不是在冥冥之中感应到了苏苏此刻面临的危急状况,就在苏苏倒地失去意识的瞬间,他的眼角竟有一滴泪水悄然滑落。
那泪水顺着他那苍白且毫无血色的脸颊,缓缓地流淌而下,泪水在他的脸上划出一道晶亮的痕迹。那痕迹在月光的映照下,如同一条闪着微光的小溪,滴落在脖颈之处,与苏苏的血液交融在一起。此时已完全分不清究竟是泪水还是鲜血,那一滴滴混合的液体,仿佛在诉说着他们之间无法言说的深情,又仿佛是命运交织的悲歌。
方多病在外面心急如焚地赶着路,整颗心都紧紧系在车厢里面的情况之上。他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那褶皱里仿佛藏满了忧虑与不安。额头更是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小汗珠,每一颗汗珠都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宛如一颗颗细碎的珍珠。
他的目光时不时地看向车厢,眼神中满是急切和焦灼,同时还时刻保持着高度的警觉,留神着车厢内的任何动静。哪怕是一点轻微的声响,都能让他的心提到嗓子眼。他的耳朵竖得直直的,不放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当他听到车厢里面传出倒地的声音之后,他的脸色在那一瞬间陡然僵住,整个世界仿佛都在那一刻停止了运转。他的嘴唇瞬间失去了血色,变得苍白如纸,那嘴唇的颤抖如同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落叶。
他眼眶中的泪水再也无法控制住,“唰”地一下汹涌而出,肆意地流过他那因为极度紧张而紧绷的脸颊。泪水滑过他脸庞上的每一道细微的纹路,每一道纹路都写满了担忧和恐惧。那泪水就像是决堤的洪水,冲垮了他最后的心理防线。
他用尽全力猛地拉紧缰绳,使得原本极速前行的莲花楼戛然而止,那几匹骏马也因这突如其来的骤停而发出一阵痛苦的嘶鸣。骏马的嘶鸣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划破了黑夜的宁静,宛如夜枭的悲鸣。
方多病顾不上其他,心急火燎地冲进车厢,眼前的景象让他的心犹如坠入了万丈冰窟。
他看到李莲花身上的毒素虽然已经消退,但人却依旧意识不清地躺在床上。李莲花的睫毛微微颤动,如同风中脆弱的蝶翼,仿佛在与昏迷做着最后的挣扎。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毫无生气,唯有微弱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
而苏苏则生死不明地躺在地上,她胳膊上的鲜血还在不紧不慢地流淌着。那鲜血殷红得刺眼,每一滴落下都像是在方多病的心上狠狠敲了一锤,那锤击的声响在他脑海中不断回响,震耳欲聋。
只不过之前的几道伤口已经快要凝固,只有最新的那个伤口还在渗着极其微弱的鲜血。那伤口边缘的皮肉外翻,像是被粗暴撕开的花瓣,触目惊心。伤口周围的皮肤已经红肿,散发着微弱的热气,仿佛在诉说着痛苦。
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割痕深可见骨,翻开的血肉让人看了不寒而栗。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刺激着方多病的鼻腔,那股味道犹如一把尖锐的刀,直直地刺入他的灵魂深处。
这一幕看得方多病禁不住全身一阵骨头发寒,身体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起来。他的牙齿开始不受控制地上下打颤,发出“咯咯”的声音,那声音在安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终于彻底明白了那次苏苏突然晕倒的原因。
也清楚了为什么她的手臂上会出现这么多令人心惊的割痕,原来……
原来那些从她身体里流淌出来的血液,都是为了给李莲花压制那可怕的毒素。
那些血液不知道已经流了多少,又被多少次当作救命的药引入了李莲花的身体里。苏苏手臂上纵横交错的伤痕,仿佛是一幅凄惨的画卷,记录着她的无私和坚持。每一道伤痕都是一个故事,一个充满了痛苦与牺牲的故事。
怪不得苏苏一直守口如瓶,无论怎么询问都不肯开口。
原来这就是她一直拼命隐瞒的秘密。
这就是她选择自残割伤自己的缘由。
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李莲花!
方多病整个人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眼神中满是茫然失措和无助恐慌。他的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只是一具徒有其表的躯壳。
这连着的几日,他的心从未有过片刻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