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思绪顿时像脱缰的野马一般,一下子飘得老远老远,整个人不知不觉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待他好不容易从思绪的漩涡中回过神来,抬眼一瞧,自己居然不知不觉就来到了祠堂。
只见里面光线昏暗,檀香袅袅,正中央那端端正正摆放着他的牌位。李莲花的脸上顿时浮现出无比肃穆的神情,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双膝一弯,恭恭敬敬地跪地磕头。
那额头触碰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祠堂中显得格外清晰。磕完头后,他又双手合十,极其虔诚地上香,动作庄重而又专注。
苏苏和方多病静静地站在一侧,看到李莲花如此庄重严肃,也丝毫不敢怠慢。他们赶忙效仿李莲花,弯腰行礼,神色严肃而庄重,以此来表达他们内心的尊敬之情。
苏苏望着面色痛苦且满心内疚的李莲花,目光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暗暗在心中发狠:“不论要付出怎样的代价,我都一定要将单孤刀的阴谋彻彻底底地揪出来!”长痛不如短痛,他师兄这件事,就像一个不停侵蚀的脓疮,如果不果敢狠心将其剜掉,必然会永远反复地腐烂化脓,唯有忍痛割除,花花才有可能重获新生。
此刻,苏苏紧咬着嘴唇,额头上的青筋微微凸起,双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全然没了女孩家的娇柔之态。
李莲花神情肃穆,缓缓地敬了漆木山一杯酒。他的眼中满是对往昔的追忆,只见他轻声慨叹着:“师父生前呀,对饮酒可谓痴迷至极。就因这一喜好,时常惹得师娘嗔怒埋怨。”这般久未前来探望,想必师父在九泉之下的酒瘾早已难耐许久。今日徒弟前来,定要让师父开怀畅饮,一解酒馋。
“师父在世时,他却从未懂得饮酒的妙处。满心满脑只想着埋头习武,师父总是对他数落教诲,言人生在世,惬意快活之事多如繁星,而他这人呐,简直无趣透顶。”李莲花的声音里满是深深的懊悔与自责,眉头紧锁,表情痛苦万分。
“直至他在鬼门关前堪堪走过一遭后,方才恍然大悟,师父,您说的每一句都在理。他如今追悔莫及......”李莲花一边喃喃低语着,一边将碗轻轻一碰,随后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酒水顺着喉咙流下,他却仿若毫无知觉一般。
苏苏见此情形,急忙快步向前,焦急地喊道:“花花,快起来!”她的声音因为着急而变得有些尖锐,秀美的脸庞上满是担忧。李莲花跪着的时辰实在是太久了,眼下身体还未痊愈,本就孱弱,再这么跪下去,膝盖怕是要遭受重创了。
苏苏静静地站在漆木山的牌位前,目光仿若凝固,久久地停留在那庄重肃穆的牌位之上。她的心中犹如波涛汹涌的大海,思绪万千。
她暗自思忖:他师父那般喜爱他,应当也不忍心看到李莲花如今这副失魂落魄、形如枯槁的模样吧。 牌位上的字迹在昏黄摇曳的烛光中显得格外凝重,那微弱的烛光仿佛也在诉说着过往的悲伤。
苏苏轻轻叹了一口气,那叹息声轻得如同秋日的落叶飘落,仿佛被屋内压抑到极点的气氛压得极低极低,她的目光中满是无法掩饰的疼惜,那疼惜如同春日里的细雨,丝丝缕缕。
方多病敏锐地察觉到周围沉闷压抑得近乎令人窒息的气氛,眼珠子快速地骨碌碌一转。 扬起清脆的嗓音高声提议道:“不如我们去看看一下李莲花小时所居住的地方。”他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空间里突兀地响起。
李莲花原本黯淡无光的双眸中,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亮,犹如黑暗中的一点萤火。他稍作迟疑后,便欣然同意了这个提议,仿佛在黑暗中抓住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苏苏眼中也瞬间燃起了一丝好奇的火花,她莲步轻移,裙摆如同湖水泛起的涟漪,跟着一起朝着那承载着无数回忆的房间走去。
方多病迫不及待地一踏入房间,便如风一般地翻出了一个布满灰尘的陈旧箱子。
箱子里像是被塞进了一个琳琅满目的奇异小世界,单孤刀收集的各种稀奇古怪的物件满满当当,毫无秩序地杂乱无章地摆放着。 方多病兴奋得如同发现了稀世珍宝,双手急切地胡乱翻弄着,全然不顾扬起的灰尘呛得他连连咳嗽。
李莲花的目光缓缓地落在那些物件上,原本稍显期待的眼神瞬间黯淡如灰烬,仿佛被一场无情的暴雨浇灭。 因为他分明看到,那一件件曾被视若珍宝、承载着儿时至真回忆的东西,竟然全都残破不堪、支离破碎。那些物件上的裂痕,就像他此刻破碎的心。 那些可都是自己幼时怀揣着满心的欢喜与期许送出去的啊,每一件都带着他曾经最纯真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