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御这时忽然淡淡说了一句,道:“那不知杨郎君可能并合五指否?”
杨球不解,道:“此是何意?”
张御只道:“杨郎君一试便知。”
杨球看了看座上,嗤笑了一声,试着把手指并拢,但是他很快发现,自己并不能并合五指,因为他的指关节略微带着几分扭曲,看着里面孔隙极大,只能用另一只手去抓捏,试图并合,不过弄了一会儿之后,他似想到了什么,脸上神情微微一变。
张御淡声道:“杨郎君的折骨病,已然开始了。”
杨球一下脸色惨白,手也是开始抖了起来。就是座上小童和杨璎听到这句话,眼眸之中也一样露出惊怕之色。
折骨症是一种十分可怕的病症。患有这种病的人,骨骼极易变形,不止是身体骨骼,连头骨都有可能发生病变,患病之人就时常疼痛难忍,可以把任何一个正常人折磨的惨不忍睹。
当年的大都督杨宣之所以英年早逝,就是因为得了这个病。
其人去世时不过八十余岁,这对于一个本该长寿的天夏人来说实在太短命了。
实际上,这种病症是杨宣另一半安人血统所带来的,是安人王族经常见到的遗传病。
而杨珏和杨璎二人,都有可能遗传到这种病症。
至于杨球,他的祖父是第二任大都督杨恭娶的兄弟,娶的同样是安人王族的女子。
张御看向小童和杨璎二人,道:“都督和卫尉也可作一观。”
两人连忙伸手试着一看,发现手指排列很是齐整,并没有出现这等问题,不由松了一口气。
可杨璎还是担忧,因为这等病症一直在困扰着他们杨氏族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病发了。
小童在慌乱了一下后,就镇定下来,他拱手道:“张先生,你是不是对折骨病有什么办法?”
杨球一怔,随即带着期盼看了过来。
张御十分肯定的点头道:“有!”他看向三人,“那便是天夏之礼!”
“什么?”杨球一怒,道:“张参治,你莫要胡言!”
张御淡淡道:“我没有胡言,杨郎君被授过礼,当是明白,天夏之礼中有诸多关于仪姿的礼法,而当这些礼节融入日常之中,长行下来后,可以规正筋骨,矫五官、美仪容,御敢言,杨郎君以往未废天夏之礼时,当是身体健朗,无病无恙,后来不用,才渐渐有了小患。”
杨球心下虽觉得几分道理,可这并不能将他说服。
他冷笑一声,“这岂可相提并论?那时我尚年少,如今我年过四旬,岂会没有些许病痛?况且我叔父,也就是上任大都督,一身恪守天夏礼法,行走坐卧,皆依礼而行,可他依旧受折骨病困扰,可见张参治此言是胡言乱语。”
张御看了他一眼,道:“前任大都督恰是因为行了天夏之礼,才能寿过八十,试问你杨氏族人,又有几个罹患折骨病的族人能活过五旬的?”
杨球一想,好像还真是这样,他喃喃自语道:“莫非我真是错了……”他突然抬头,仿佛抓着救命稻草般问道:“那我若现在再行天夏之礼,可还有救么?”
张御点头道:“自是有救,御这里有一套呼吸法,只要配合天夏之礼相使每日勤行,当可止抑此等病症。”
“当真!”杨球大喜道:“张参治不会欺骗我等吧?”
杨璎顿时不满意了,道:“先生岂会骗我们?”
张御道:“都督府中应有懂气脉规行之人,若是都督不放心,可挑选几个杨氏族人,勤行礼仪一段时日后,再加以检验,自能分辨真伪。”
小童这时想了想,疑惑道:“张参治,既然天夏礼仪配合呼吸法可以有这种效用,那为什么以前没人和我们说起过?也没人和我阿爹提过?”
杨璎也是一愣。
杨球用力一拍桌案,怒道:“对啊,既然有这等法门,又为什么瞒着不告诉我叔父?”
张御平静道:“那是因为这等配合呼吸之法,乃是天夏古礼,而今很少有人知道了。”
杨球不信道:“莫非连泰阳学宫都不知道么?”
张御淡声道:“因为配合呼吸之法,乃是真修,也就是玄修所认为的旧修所传,新法立成后,于礼仪之上稍加精简,去了这些呼吸变化,此法渐渐也就失传了,而今知道此法的人,已是寥寥无几,若非御偶尔得蒙一位长者传授,也一样不知此事。”
因为天夏人本就长寿,也很少有病痛之患,所以就算不用这些呼吸法,也没什么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