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首道:“去吧。”
安小郎躬身一礼,就兴冲冲跑出去了。
他才离开,一名身材挺拔,戴着眼镜,两鬓斑白的老者自里走了出来,他道:“张玄尊这学生很有灵性,有天资的人很常见,但有灵性的人却很少。”
张御道:“他天资是不错,原本若无人干涉,不出意外他将会成为一名专注于造物的大匠,只是我让多了一种选择。
他曾经问我,造物玄法,两者能否可以兼得?
其实造物、玄法本不该是对立的,而是天夏子民皆可得有选择的。”
造物只能假借外物强大,而修道才是自身的强大。虽然他认为两者其实都是道的一种,世人也都可以选择,走到尽头都是一般,也不必非要比出一个高低,当是可以共存的,也并不需要谁去取代谁,可有些人却不见得这么认为。
在这些人眼里,玄法能助人成道之事恐怕非但不是优点,反还可能给他们带来威胁,而造物目前看来却是更好利用。
张御转目看向那老者,道:“武大匠,请坐,我们继续说方才之事。”
武泽推了下眼镜,点了下头,来至他面前坐下。
青阳上洲,安寿郡玄府。
玄首恽尘接到了一封自玄廷送下来的报书,他看了几眼,唤了一名弟子,道:“命人把玄正请来。”
不一会儿,卫高来至殿中,打一个稽首,道:“玄首有礼。”
恽尘还有一礼,将报书递过,“玄正请观。”
卫高接来看了看,讶然道:“以往玄法有瑕疵,是故夺去正名?”又看了看,“张守正所辟之法才为玄道之正法?”
恽尘道:“老师已是和我说过,张巡护已成玄尊,并且走出了一条足以让后来玄修行进的道路。”
卫高心中飞速转念,道:“只是这事若是暴露出来,多少也会引发一些动荡。”
恽尘道:“玄廷传此书当就要我稳住局面,动荡不至于,毕竟能修持到第四章书的玄修只占少数,且前方上进道路并未失去。只是若向下解释此事,玄法之声名必是会受到一定损失。”
卫高想了想,表示赞同。
这时外面有弟子道:“玄首,下方有传讯。“
恽尘令其送进来,拿到手里一看,皱眉道:“天机院有异动?”
他顿时警惕起来,青阳天机院自从上次出现了一次状况后,就一直被玄府盯着,生怕再出一次相类似的事出来,而在这等局势有变的时候,天机院却又弄出了动静,他如何会不多想?
卫高接过报讯看了眼,肃然道:“我去过问一下。”他立刻走了出去,以芒光传讯问询,过了一会儿,转了回来道:“我已是问过了,这一次天工部有使者下来,召集洲中大匠切磋技艺。”
恽尘一听就知道这只是个借口罢了,也是猜出,有人想趁着这个时候做些什么。不过青阳上洲可非是西面的伊洛上洲,玄府从上到下,几乎都是玄修,也是整个上洲抵御外敌,清剿内患的重要倚仗,绝不容许出得问题。
他沉声道:“劳烦玄正盯紧他们,我不管在别处如何,青阳上洲这里,只要我在一日,一切就需按照青阳以往的规矩来。”
卫高郑重点头。
青华道宫,竺易生正站在这里观看云上风光,他周围是空旷的平台,与青阳玄府格局有几分相似之处。
远处有弟子走来,站在大台边缘处,躬身言道:“师叔,钟廷执前来拜访。”
竺易生语声平淡言道:“请他进来。”
少顷,钟廷执走了进来,对着他打一个稽首,道:“竺道兄有礼了。”
竺易生转过身来,还有一礼,随后作势一请,道:“钟廷执请坐吧。”
钟廷执谢有一声,摆开袖子,在他面前的蒲团之上坐定下来。
两人之前茶案之上,两杯清茶凭空浮现,散出袅袅清雾和香气,望去两人似在氤氲云雾之中。
钟廷执道:“钟某知晓竺廷执喜爱清静,不耐尘俗烦扰,便就直说来意了。”
他对着竺易生再是一礼,道:“我辈欲在下次廷议之上提言以造物代玄法,还望道兄届时不要阻拦。”
竺易生对此反应十分平淡,道:“你们要做何事,我本也不想过问,但是造物真能如你们所愿么?”
钟廷执道:“造物若想得势,非是仰赖于我不可,玄法若得势,却是于我有碍,道兄想必也不想看到,有朝一日,廷上尽是玄浑之道吧?”
竺易生道:“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