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说是天夏规矩太严,说修道人受此束缚,处处不得自主,行事小心谨慎,又谈何超脱谈何逍遥?
殊不知上宸天这等宗派隔绝天人,一意维持万世不易之法,这才是人世间最为严苛的规矩。
而他们今日所要做的,就是打破这等旧时之束缚!
上宸天这处,天鸿道人抬头望了一眼,身影一晃,却是化一道赤色霞光去往天中。
这一霞光十分奇异,从他开始遁行之地到他去往所在,有一道长长的光芒被拖曳出来,像是涂抹在了天中之中一般。
而这道遁光之中,却有一个个他的化影出现,看去足有百数之多。
这是仗之以成名的遁法,亦可算是他的道法,只要他还在遁行之中,那么途中每一道在天地之中留下的虚影都是他自己,每一道身影在出手时都是真实的。
这百多数目也并非是他的极限,单纯从功法上论,这化影几乎是可以没有止限的。
然则玄尊毕竟还无法完全超脱天地,必受天地所束,故这里有一个积气之障,在遁影数目在达到一定程度后,则必会“同息共气,撞障而灭”。若想化灭此障,那就必须跃升到更高层次之上了。
不过即便如此,这也是极厉害的变化。这些化影一出来,同时催动设上法力,汇聚成一股足可撼天动地的法力大潮,朝着那击来长梭迎了上去,这些法器遭此一冲,居然节节崩碎,在天中就化作了无数碎砾散开。
而那法力之潮余势,又对上了那轰落下来的无穷无尽的元煞雷光,两边力量来回交织冲击,天穹似是黯淡了一些,尽是赤白二色光芒在那里急骤闪烁着。
崇廷执言道:“上宸天天鸿道人之遁法,在神夏之时号称三派第一,果然不愧此名。”
林廷执同意道:“光以遁法来论,的确不负此名声。”
天鸿道人方才展现法力,破去了一些长梭法器,可在这时,忽有一道澄澈如清水的光芒映照出来,像是清水涤荡污秽一般,霎时洗净天穹,他那些遁光化影却是一个个随之消散。
他望了过去,见一个姿貌高绝的清秀道人自清光之中步出,道:“正清?”他呵了一声,略带嘲讽道:“我有一事一直不明白,你和玄廷又非一条心,明明脱离出来了,为何又要跑回去为玄廷卖命?”
正清道人淡淡道:“只为证道罢了。”
“证道?”
天鸿道人凝目看了看他,道:“好,我倒要看看,你被玄廷驱逐了三百多载,此刻还剩下多少本事。”
身影一晃,一道赤霞如虹蜿蜒飘展开来,并围着正清道人绕了圈子。
正清道人抬头看去见,见一环环虹霞由地至天,层层向上递进,越到上方,环圈越是广大,最后融去天幕,几至无可辨别。而在霞光之内,一个个天鸿道人化影在那里显现,此刻皆是朝着他俯视望来。
他身上清光一荡,飘摇而上,彻照半天,而光芒所过之处,那些化影一个个虚淡之下去,再是化至无有,只是他每除去一些,就有更多化影生出,这时这些化影皆是伸手向下一按,对着他推出了一道庞大的法力奔流。
自外看去,那赤霞之环如同一个巨大的漏斗,而正清此刻身处之地,正是漏口之中,那些法力奔流此刻汇聚一处,旋冲而下,撞在那逆流升腾的清光之水上,一时破散纷飞,清赤两光交融碰撞,引得擎空天原轰轰震动,天光俱是为之所夺。
这里两人交手激烈,而在另一处,武倾墟也正往前来,却见前面大气有云雾一分,一道灵光凭空落下,旋即便见显定道人自里步出,对他打一个稽首,道:“武道友,不知可否于你印证一番?”
武倾墟肃然还有一礼,沉声道:“当如尊驾之愿。”
显定道人礼毕之后,整个人的气息就变得飘忽不定起来,望着似在那里,可却又似不在那里。
他所修乃上宸天真空之法,取“真空变化,皆得载藏”之意,他可能在,也可能不在,真身在时时化变之中。
与敌人交手,敌方寻他不到,他却能寻敌,故此番一展,通常只能他来击敌,而敌手无法击他。
此术一展,他竖指为决,一道道他的分身出现在了身后,同样是百余之数,与天鸿道人不同,这些分身似可能皆是虚假,但也可能都是虚实,随时随地都在变化之中。
武倾墟看了一眼,他也是看出其人的意思了,这是不求胜负,只是想要把他拖在这里,并等待其余地方先分出胜负。
只他却不会如对方之意,对着上方,他竖掌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