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道人道:“愿闻其详。”
常旸作出一副无限感慨的样子,道:“常某原本也是出身大派,后被天夏被灭,常某当时也是奋力抗争。”
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露出一副不堪回首,不胜唏嘘的样子,道:“奈何身边同道一个个都是迫不及待的投降,还口口声声让常某人放下诚义,常某本心是不愿的,可是为了道脉传续,为了门下弟子安危,也只好忍辱负重,苟全此身了。”
他忽然又抬起头,道:“听闻两位过去也是化为之世的修道人,只是当初不得已下才投向了元夏,常某想着与两位经历相近,或许能明白在下这番苦衷的!”
“不错!”
“正是如此。”
姜、蕞两人俱是一脸正色。
常旸略显感动道:“果然两位道友是理解常某的,毕竟只有活着才有机会啊,活着才能见到变机啊。”
他这一句话却是引起了姜道人和妘蕞两人的共鸣。
他们当初也是反抗过的,可是没有用,目睹着同道一个个败亡,他们也是动摇了。
毕竟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才能看到机会,只要他们还活着,那么就有希望。若是将来元夏不行了,说不定他们还能重新站起来,总之他们还有得选择,而那些激烈反抗因誓不妥协而被剿灭的同道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两人看了看常道人,如果不是投降过一次的人是发不出这等心声的。
常旸叹道:“所以常某只是想求活而已,若是元夏势大,天夏将亡,那么投过去又有什么不可呢?可若非是如此,常某还是继续待在天夏为好。”
妘蕞这时忽然出声道:“常道友说自己是外派之人,如今既然投靠了天夏,莫非不曾立下约束誓言么?”
常旸怔了下,摇头道:“常某出身宗派已灭,放眼天下,没有能与天夏交锋的大派了,就算反叛,又能投到哪里去?天夏根本无必要约束我等。”他又看向两人。“不过真是有约束,两位莫非没有办法化解么?”
姜道人道:“常道友说得不错,就算真有约束也没有关系,只要不是当场崩亡,我元夏也自有办法化解的。”
常旸道:“这就好啊,这就好,也不知投向了贵方,能得什么好处么?”
“好处?”
两人都是怔了怔,身为叛逆之人,元夏能饶过他们,给他们一个求活的机会已然不错了,还想有什么好处?
姜道人想了下,道:“我元夏征伐诸世,只要能立下功劳,就能积功累资,若是足够,便能以法仪护持自身,功行一到,就能去到上层……”
他说了一通好处,但实际上就是你只要投降了过来,肯为元夏卖命,最后若是不死,或许就能有机会进入上层。
常旸听了这些,点点头,再问道:“还有呢?”
妘蕞道:“莫非这还不够么?元夏给我们这些已是足够宽仁了,不敢再奢求过多。”
常旸似是有些不敢相信,问道:“就这些?”
姜道人这时缓缓开口道:“道友不能只见到这些,假设天夏与元夏真的对抗,我元夏实力强盛,站在天夏这边的那只有死路一条,来到元夏那里却能得有生望,莫非这还不够么?”
常旸摇头道:“那也要能活到那时候才可,按照两位所言,却是要与旧主相争的,若是在征战之中身陨,谈此又有何意义呢?”
妘蕞反问道:“不知常道友如今如何,莫非在天夏就能置身事外,不用上得战场么?”
常旸理所当然道:“自是不用啊。”
两人问了几句,才是发现,原来虽然同样是跳反之人,两边得到的对待却是大不一样,
他们修炼的时候很少,也没有什么修道资粮,什么都要自己去搜罗,可以说除了一个元夏给予的名分外,什么都没有。
反观常旸虽然受过罪罚,可也就是流放了一阵,可平常一应用度皆是不缺,如今刑罚已过,此后如寻常天夏修士一般不拘束了,只要不是遭遇覆亡之劫,那就可以不上战场。
了解到这些后,两人不觉一阵沉默。
常旸这时醒觉了什么,大声道:“不对,不对!”
妘蕞道:“常道友,何处不对?”
常旸看着他们二人,道:“据常某所知,我天夏乃是元夏征伐之中最后一个世域,攻完之后就没有世域了,常某若投靠了贵方,又到哪里去赚取功劳呢?又如何去到元夏上层?”
“嗯?”
姜、妘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