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时出声打断道:“曲真人,此言却是有些不恰当,我天夏自成一世,纵变演由元夏所出,也是贵方借由道机演化而成,经纬俱全,阴阳皆备,便有不同,岂可言错?便是有异,又岂能说漏?”
曲道人缓缓道:“风真人既不认‘错漏’之言,那曲某也可暂且不论,但需知,我元夏既是化演万世,就要为归回一体,这既是三十三世道之宏愿,亦是我元夏诸修之所求。两位也当知,为求至善,我两者之间必有一战,而我元夏破灭诸世,从无敌手,天夏若与我争,又岂会是例外?”
风道人道:“既然如此,贵方那又何必遣使来此我与说话呢?”
曲道人道:“我元夏讲究仁恕,不愿意把事做绝,似若曲某,便曾是化外之世的修道人,但是元夏宽容,允我入元夏修持,并立法仪,以宝器化去我外劫数,此又是何等高义?
我等今来,也是不忍天夏诸位上修俱遭此劫,万千载功果毁于一旦,也愿意伸手,接引同道之人入我元夏,共守完世,同享终道。”
武倾墟沉声道:“若是我等去了你们元夏那处,那么那些下层修道人,还有亿兆生灵,莫非就此抛却了么?”
曲道人略微有些诧异的看向他,似有些不能理解,道:“这又有何不可?”
他道:“从来仙凡不同,我辈修道人运转天机,掌握世之道理,而如你武真人乃是得了上乘功果的,更是享寿无尽,区区凡物,怎可与我相提并论?彼辈之兴亡,又与天人何干?不过都是些许尘埃,扫便扫却了,没得碍眼,若是真人顾惜自家的弟子门人,元夏也不会不讲情面,自也是可以一并接纳照拂的。”
慕倦安亦言道:“曲真人,我等此来,正是可惜那些个修道长远的同道,不忍他们一身道行尽付流水,故是愿意给他们一条出路。
以往的确不乏与我元夏对抗到底的修道人,我辈也不得不下狠手杀灭,可心中也颇是惋惜,诸位同道又何必随此注定覆灭的世域一同沉沦呢?”
武倾墟沉默了一会儿,道:“这些事武某无法做主,需得回去与诸位同道商议。”
慕倦安笑道:“这自是应该。道友可以回去慢慢商量,我元夏有的是耐心。”
对此他们也是能理解的,元夏做事,也从来没有一次决定就能定下的,通常都是诸世道相互妥协,意见大体同一,这才能推行下去,以己度人,这么大的事情,天夏这边若是立下决断,他反而是要怀疑了。
这时他又拍了拍手,一缕白气涌来,将两根五节宝竹送了上来,各自落在武、风二人案头之上。
他笑道:“此宝竹之中自蕴奇妙,两位可拿了回去再观。”这宝竹共分七节,每一节之中都摆放有一样好物,此是用来彰显元夏之富庶大方的。
分化招揽,这是元夏既定之策,可是如此做,除了实力威慑,仍是要给人一点让人无法拒绝的好处的,否则本来就居上位的修道人何必跟你走?还不如与你一拼到底呢。
武倾墟和风道人也未推辞,将宝竹俱是收了起来,随后稽首道:“那我等便先告辞了。”
慕倦安当即命曲道人代替自己送了两人出去,不多时,曲道人转了回来,他道:“那位武廷执看来态度甚坚,有可能会回绝我们。”
慕倦安却是对此并不介意,道:“他不同意也无妨,只要把我们的话带回去就可以了,我们元夏攻取这么多外世,又有哪个是凝成一块了,总有人会愿意投向我们这一边的。”
曲道人没有反驳,他自己也是这个想法,一个世域无论起初抵抗多激烈,待元夏发起征伐,都是逐渐分化的,只是他总感觉,天夏这里人和事物似是与他们以往见过的外世有些不一样,但什么地方不同却又说不上来。
武倾墟、风道人二人立刻元夏巨舟,就乘坐来时之金舟返归了上层,而诸廷执都在法坛之上等着两人。
两人从金舟之上下来,便与陈禹与诸廷执见礼。
陈禹沉声道:“两位廷执辛苦了,你等方才所历,我等也是见到了。”
武倾墟和风道人这时则是将宝竹拿了出来,并道:“那慕倦安临时赠了此物于我等。”
陈禹看有一眼,分辨出里面所藏并无不妥,便道:“既然是元夏使者赠予两位的,两位廷执便收下好了,”
武倾墟将宝竹收起,又沉声道:“诸位廷执既已知元夏使者之言,那我等又该是如何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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