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说一说,好似一瞬间触动了什么,只觉心神之中一阵阵通透,他蓦然醒悟过来,这就自己的道么?
他默坐了一会儿,身上气息尽然节节攀升。
他凝望着案上两物,心里微微有些复杂,今日天夏送来的东西中,或许最重要的不是灵精之果,而是案上这本书册了。而且他也的确承了天夏之情。
趁着这一次气息升腾,他决定下来就去修持,争取早日寄托神气。
不过在此之前……
他想了想,拿出那枚晶玉,对着霓宝道:“既然天夏对我仁义,我也不能枉作小人。”
霓宝道:“少郎想怎么做便怎么做吧,从你本心便好。”
曾驽点点头,他对外唤了一声,等守在外面的一名玄修弟子进来,道:“请转告天夏上层,就说我有要紧事机要转告。”
那修士听他这么说,道:“玄尊稍待,弟子这就传讯。”
曾驽看着那修士退下去的身影,道:“霓宝,你可是发现了么,往日我还不曾留意到,天夏这些下面的弟子对待我等也是不卑不亢,和元夏不一样。”
霓宝目注着他,道:“是少郎你不一样了。你能看到这些,那就是你与以往不同了。”
过去不到半个时辰,外间有气光亮起,照入了殿中,戴廷执的化身到来此间,他站在光中,问道:“听闻两位有要紧事机上禀?”
曾驽定了定神,将那枚晶玉拿了出来,道:“这是在下临行之前一位元夏上修交给我的,也是他让要我设法进入天夏的。”
他下来便将那虚影嘱咐给自己的那番话交代了出来,最后道:“这位说是能在天夏寻到我所想要的,能在这里成就上境,但是曾某觉得,天夏坦诚待我,我亦不能做那龌龊之事。”
戴廷执看他片刻,伸手将那晶玉拿了过来,并道:“曾玄尊,你能坦承这些,于你于天夏都是好事。你气息升腾,看来机缘已至,下来就在此安心修行吧。”
曾驽对他打一个躬,霓宝也在旁一个万福。
戴廷执还有一礼,随后身影徐徐化散,外间气光也是散了去。
曾驽在他走后,便与霓宝交代了一声,就进入了后殿,闭关修持去了。
那枚晶玉在戴廷执带走后没有多久,便即是摆在了张御的案头之上,他通过着戴廷执的转述,自能分清楚这是什么。
不过他想着是怎么利用这件事。
目前他在元夏那里是一个绥靖派,但是元夏那边对于天夏内部还是一片模糊,这既是好事,也不是好事,他需要告诉元夏,天夏也是有强硬派的,所以他也是承受着很大的压力的。
这个契机来的刚刚好。
他对明周道人关照了一声,便出了道宫,乘飞车而行,最后落在一处云台之上,没多久,尤道人也到来,对他打一个稽首,道:“张廷执寻老道有何事么?”
张御将近来自己所做之事道于他知,并道:“御虽然与元夏虚与委蛇,但若没有一个直观的对抗,元夏那边并不知道我的‘难处’,我要给他们一些消息,就是我在天夏内部行事也是障碍重重,主要是有与我经常意见相左之人。”
尤道人心领神会,道:“廷执是打算让尤某来当这个人?”
张御道:“尤道友曾与我一同前往元夏出使,但是自始自终都是停留在一地,没有走出去。元夏知道你,但对你了解不多,只知道道友你有地位。
尤道友在元夏所表现的举动,极像是对元夏感官不善的,那么正好由道友来承担此名了,今后在元夏那里,道友便是我元夏的主战派代表了。道友放心,无需你做多余的事,亦不会耽搁你精研阵法,只要你在适当场合说两句话便好。”
顿了一下,他又言道:“这里唯一的弊端,恐怕是元夏的元上殿会憎厌道友,会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尤道人考虑了一下,坦然道:“既然廷执要尤某做这这个人,那尤某就当一当吧,左右说几句话么。”
他又玩笑道:“而且廷执之话也不尽然,虽然元上殿的上殿那些司议会痛恨尤某,可那下殿想来是会称赞尤某的,尤某也不是无人喜欢的。”
张御心下失笑,他道:“尤道友看来也不是关心外间之事,至少对元夏的矛盾知晓的一清二楚,这事下来就需尤道友你担起来了。”
尤道人微微苦笑,摇了摇头,你说他一个深研阵法之人,怎么就成了天夏最大的主战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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