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个土著部落对他怀有歹意,期间也没有受到任何毒虫猛兽乃至神异生灵的侵扰,这看着有些不可思议。故他猜测,这位老师的身上一定是有着什么护持的。
而随着时日的流逝,那些回溯的场景已是与他所处时间越来越挨近了,他知道,自己快要追上了。
这一天,张御跟随着这位老师的脚步来到了一座藤屋之前,他行至屋前,随着一阵风吹过,藤上的一只只青色的葫芦晃动着。
他转首往向山中,有一条不太明显的小径,他转而沿此而行,到了半山腰,在一个溪流潺潺之地,见一个老者正背着一个药篓,一把药锄放在一边,正掬水而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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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非常健朗的老人,青色的头巾,穿着短衫,发须半黑半白,看着清瘦,但是两目非常有神。
张御缓缓走了上去,并在溪水对面站定。
老者有所察觉,抬头看了一眼,见到他后,略微有些惊讶,再看了一眼,眼中随即露出喜悦之色,道:“可是小郎么?”
张御抬起袖子,对着他深揖一礼,道:“学生张御,见过老师。”
陶生站身来,回了一揖,他语声温和道:“你在东庭的文章我看了,趣味之中自蕴道理,却又不是说教,令人自思自醒,这才是我辈应该写的文章,你最近可有再写么?”
张御如实回言道:“学生自回了天夏本土之后,一心修持,很少有再动笔了。”
陶生点点头道:“虽然有些可惜,可是修道亦是学问,学好了对天夏用处更大,只要不辜负自己一身所学,那便是好的。”
张御道:“学生记下了。”
陶生笑道:“以往我是你的老师,可是如今你已成才,我望着也能从你身上学到一些东西啊。”他将药篓拿起背上,拿起药锄,道:“你我师生久不见面,去我宿处叙叙旧吧。”
张御道一声好。
陶生当先行走,道:“跟我来。”
张御跟了上去,他记得陶生老师的年龄当已是过九十了,但在翻山过涧的时候,腿脚依然十分灵活。
没有多久,两人来到了半山腰一处开阔平地之上,见到了一处横跨在两株大树之间的悬空藤屋,这屋子六丈来长,便说是藤桥也不为过。
陶生道:“方才你见了山脚下的藤屋了吧?那是以前我来时修造的,较为简陋,如今我住在此间,也难为你找到这里了。”
他上前攀树而行,动作竟是十分矫健。
张御脚下云雾一升,缓缓飘了上来。
陶生见了,也不奇异,只是笑了笑,到了藤屋之中后,他放下药锄药篓,道:“这间屋子是此间土著学生给我搭建的,倒是别具巧思,只是他们留在这里,一辈子见识也只如此。
我在这里教书,不指望能改变他们,只是让他们知晓,便是只站一席之地,也能知天地之广阔,而不是以井观天,如此也便足够了。”
张御是把陶生一路行来所做之事看在眼里的,他道:“老师做的已是足够多了。”
陶生笑了一笑,道:“我只是一个教书匠罢了,能做的有限,至于剩下的,就要交给你们做了,一代代的去做,总能有所改变的。”
张御点了点头,他留意到,虽然这么多年未见,但这位老师说话依然字正腔圆,没有夹杂半点土著俚语。
陶生倒了一杯茶,递给他道:“这是山中栽种的茶树,用的也是山中溪流,不比天夏好茶,你莫要嫌弃。”
张御双手接过,待陶生坐下后,他才是坐了下来,并伸手一拿,从一团光气之中取出了数十幅画卷,摆在一边案上,道:“学生登门,也是带了一些礼物,知道老师不喜俗物,这是学生在天夏本土四处游历之时所作之画,应该还能入眼,老师请观。”
陶生露出欣喜之色,道:“那要好好看一看了。”
他站起身,一幅幅打开看了起来,张御之画笔,雄奇瑰丽,器局极大,将每一幅景物都是描摹的气魄万千,且图景真实,不觉令人生出身临其境之感,陶生也是赞叹不已。
师生二人对照着这些景物,一问一答,兴致勃勃谈论了许久,这时天色渐黯,陶生看了一眼外间,道:“小郎,你来寻我,不会无事,说说看吧。”
张御也未遮掩,道:“学生知晓老师的心思,本不该来打搅老师,但是有一事,或许只有老师这里知晓。”
陶生道:“你说。”
张御道:“老师知道,学生自小乃是由养父抚养长大,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