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然看到了一座笼罩在微光之中的大洲。此刻大日高悬,金色的光华投照在蔚蓝色的海潮之上,燕喙湾中舟船往来不绝,天中亦有飞车飞舟时不时穿梭而过,
州城背后,一架飞虹般的穹桥自州中飞去,带着虹弧跨过天空,渐虚渐渐远,落去远方的海岛之中。
李青禾道:“先生,那家人住在明州郊野。“
严鱼明饶有兴趣道:“那却是好地方,我也去过一次。”明州郊野是有名的温养圣地,那里有一座白气山,内里有大小上千口温泉,每逢休沐日,就有来自各州的人前往此处。
飞舟很快在城外的泊舟天台上停下,张御三人出了泊台,没有再唤任何造物车驾,而是步行前往那户人家。
不过一路过来,只有广阔笔直道路绵延去平原远方,两处民居很是稀少。东庭地广人稀,哪怕这二十多年来的迁徙居民,依旧像是砂砾洒入大海之中。
大部分人口都是集中在瑞光、安州这两个地方,其中安州集中了五成以上的人口,似如明州之东,仅一江之隔的敞原,依旧是大片的广阔的放牧带。
张御在李青禾引路之下,在近午时候,走入了一处遍布李树的小镇,并直接来到了一座以金石修筑,造型方整的三层大宅之前,宅院前面是一个小院,后方是一是琉璃遮棚的小花园,修着花架秋千,与寻常东庭的天夏民居一般模样。
院前有一群小孩正在互掷泥块,不过虽然是在嬉戏,但却不是乱打乱砸,居然还会利用空地上的摆放物还有矮墙做掩护,有人放哨,有人负责攻击,还有人负责绕后,简单游戏之中还有兵法,看着十分有意思。
在外看了一会儿,他往院落之中走入进去,见门前不远处坐着一个老妪,满头银丝,满脸皱纹,脸颊塌瘪,手中支着一根拐杖。
张御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位年已一百八十上了,便算在天夏人中,也是长寿之人了,而且很可能是当初登陆东庭的第一批天夏人,便是抬袖一礼,道:“这可是吴老的宅邸么?”
老妪一见,颤巍巍了站起来,她眼神已经不太好,眯着看了一会儿,认出李青禾是上次来过的那人,便道:“是,可是玄府的贵客么?是来找我儿子的吧?快请进。”
张御示意了一下,李青禾上前搀扶住那老妪,移步往宅中去,这个时候,门口那些孩童也是围了过来,好奇的看着他们。
过了雨廊,来到了正堂之上,那老妪唤了一声,有一个健硕老者自里大步走了出来,他打量了几眼,露出一丝惊容,对着张御郑重一礼,道:“可是邹先生之子么?”
见到张御这么年轻他倒也不奇怪,因为事先见过李青禾,知道这邹先生之子是玄府之人,修道人都是青春常驻,不能从外表分辨年龄的,说不定比他年龄还要大。
张御还有一礼,道:“正是。”
李青禾道:“先生,这位就是吴老。”
吴姓老者是个爽朗之人,语声洪亮,他笑一声,请了他们正堂之中坐下,又令人摆上各种时令瓜果和茶水,蜜饯甜点,满满当当堆了一桌。
他道:“当年我到东庭时是一个船夫,只有一身力气,后来征兵,就当了一个士卒,洪河隘口一战之十分惨烈,我有幸回转之人,只是后来东庭内乱,府中不再理会我等生计,一家小儿读书无门,多亏了邹先生的资助后来才能一个个出人头地,这份恩情无法用钱财衡量,我吴家自我以下立下规矩,以后不管先生有什么用得着,招呼一声,我吴家出人出力,绝不含糊。”
那老妪在旁用拐杖一点,附和道:“要的,要的。”
张御微微点头,道:“好,那便如此说定。”
吴姓老者见他应下,非常之高兴,道:“好好,先生是爽快人。先生是来取那东西的吧,失陪片刻,我去给先生拿来。”
说着,他站起身来,转入屋中,不一会儿脚下生风走了出来,手中托着一个灰玉石匣,摆在了案上,并道:“记得是大玄历三百六十年五月……”
说到这处,他顿了一下,那老妪却是立时接口道:“初四,初四那天。”
吴姓老者道:“对对,初四那天,邹先生寻到了我,说是把这个托我保管,说是可能日后他的后辈来取,若是六十年中无人来取,随意处置便好,如今六十年将近,先生能寻过来,并交托到先生手上,我也可放心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