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元夏、天夏之论,究竟有多少是真,有多少是假呢?”
张御淡声道:“真真假假,人云亦云,有些事不是你自己去看过,那又敢断言真的了解?等你什么时候突破上境,自能见到顶上的景物。”
重岸露出向往之色,道:“弟子有机会么?”
张御道:“此话该是问你自己,而不来为问为师。”
重岸本来还想问老师是元夏,还是天夏,但是现在想想,这个问题重要么?要是自己能成上境,自便是清楚了,要是不成,又何须多问呢?
他对着张御躬身一礼,道:“老师,弟子去修持了。”
张御微微点头,道:“去吧。”
下来每一日,重岸都是专心修持,对于外面的事,则是交给了观中弟子打理,外面世界起起落落,纷纷扰扰,却也干预不到他,经此一劫后,他的心已是变得很静。
这个道观的人来了又走了,走了又来,这般风风雨雨,转眼过去了三千余载。
重岸不是玄尊,通常绝无可能寿至三千载,但是以玄尊神魂为养分,可以不断炼化为自身补益,得以存续下来,而他的道行功行也是在一点一滴的累积着,自然而然丰厚起来,如此倒也是弥补了资质上的不足。
这一日,他起身到了来到了张御,道:“老师,弟子再练一年,便要满那三千三百转了。”
张御道:“如今天地未通,你去不得上层,故可暂缓此节。”说着,对着重岸伸指一点,随后两指一拿,却是从其眉心之中抽了出来一缕神气。
这正是那一缕寄魂。
早前这缕寄魂潜藏在内里,与重岸合一,若凭空抹去,那么需连寄躯一并抹去,那他这么做也没有意义了,早就可以在入界那一刻动手了。
而到了如今,此寄魂已被削弱到了最后一缕,与肉身愈发不相融,再修炼下去,会自行排斥而出。所以最后一关是最难的,不仅仅是打通上层的问题。
不过这一缕气意还是有用的,他在手中运炼了一番后,再是一点指,却又是反过来栽种在重岸体内。
令其保存在那里,如此既不会妨碍重岸修行,也不至于让那位遥感神魂的御主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到时候将重岸收拢至天夏,或可以使之成为一招奇兵。
重岸运转了下气机,发现与之前并无两样,道:“老师,弟子什么时候可以再次修持?”
张御道:“时机未至,你也在此闭关长远了,且下山走动一番吧。”
“是,老师。”
重岸领命下来,他回来宿处,换了一件衣服,从后院往外走去。尽管过去了三千余载,可是因沉溺于修行,在他感觉之中,也没觉得过去多久,而他身上更无时光琢磨的痕迹。
推开有些老旧的门,他跨步出去,到了正殿之上,见到神像依旧在那里,而来访香客却是不少,不过脸上倒没见着有多少虔诚,倒像是是来游览的,这些香客衣着与以往不同,都是整洁简单风格,大多数都是年轻男女。
他一身简朴道袍,在这道观里看着倒没什么碍眼,有些年轻女子的目光倒很大胆,对他瞄了好几眼,私下评论,“好俊的小哥,可惜是个道士。”
同伴道:“国朝的道观可是不禁婚娶的哦,要不你去试试?”说着,两个女客嘻嘻哈哈了起来。
重岸心下称奇,这些年轻女子在此间大方评论这些,看来是如今风俗与以往大为不同了。
不过一想也是,三千载过去,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这时他注意远处有一个老道人看向自己,便是走了过去,那老道人对着他一礼,道:“观主。”
虽然三千多载变迁,可老道人这一脉一直在观中,是以知道观中背后有两位老神仙的,小时候也是跟随师长见过重岸一面的。
重岸道:“如今俗世是个什么情形?”
老道人道:“观主稍等。”说着,往房内去,虽然年纪大,脚步却是稳健,过了一会儿,拿了一本书册递来,这是尘俗载录,观主请观。”
重岸拿来翻看了下,对于如今种种,既敢新奇也感世事之变迁,他问道:“看这上面没有神异记载,道观也无需平妖,如今没有妖物了么?”
老道人道:“有妖物啊,但是翻不起风浪来了,平常人也见不到了。”
重岸奇道:“这是为何?”
那老道人笑呵呵道:“国朝定鼎后,没有敕诏,不得成精。所以除了一些各大妖类的族长,下一代唯有最老实听话的,才能领一张敕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