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能够带了回来的。
他这时传意道:“你之道为何,你又尊奉何等道念?”
他首先要了解的是对方的道,其次还有对方之道念,他不怕对方隐瞒,他接触的是其人之气意,又是以玄浑蝉发问,对方的道法是什么他没法直接知悉,但是对方所言若并非是自身之道,那么他是能够立刻判断出来的。
实际上隐瞒本身就是有问题的,若是这样,他会果断将之放弃,转而去另一个人。
那人感得张御打听自身的道法,却是传递一股振奋情绪,毫不遮掩道:“我之道,乃为‘纯明之道’。此道乃是至诚至善之道,此道蔽绝诸秽,纯澈己我,若得修持,则可于世之污秽中浮托而出,直至与天道相合……”
在说完这些之后,他不待催问,又继续交代自身所尊奉的道念,其言:“世上诸道变化,神心扰动,方才有了纷争对抗,才有了忧虑疑思,才有了生杀夺灭。而若是汇诸灵融于一身,使众生共执一念,万神同于一念,则可见道矣。”
说到这里,他语气略显遗憾,“只是当初我行此道,却是遭遇到了元一天宫倾轧,也是大道之扰所致,若是诸道归一,那么便无此纷争了。”
张御此刻已是听明白了,这个人道法乃是洗脱一切污秽,如此可还于先天,以纯澈融天道,此中需要持道人之心诚秉善。而其之道念,则是要将所有道法都是并容进来,化诸道为一道,不容许任何歧异出现。
他道:“若是有人不愿?”
那人奇怪道:“怎么会有人不愿呢?世上之灵,生来都是心神纯澈,不染外污的,此为至善,若是其不奉此道,那定是心中有了后天污秽,才致如此,而只要我与同道帮助他将污秽祛除,那便没有妨碍了,他定然是会见得神中之善的。”
张御听了这番对言之后,感受着其理所当然之语,也是明了为何此人在此了。
寰阳道脉的道念乃在于吞灭一切,而此人之道念,则是则要求所有道法尽归于一,与自己一同化为至善至纯之道。虽然表面上看去一个是为了存物,一个是为了消夺万物,可实际上两者都是存在着“非同必异”之念,同样都是走得极端路数。
这位是这么想,想必也是这么做的,也难怪绝不见容于元一天宫,甚至任何有了根本道法的上境大能都是难以容忍此道。
尽管大混沌也是并吞诸道,可大混沌至少还给人以选择,你若不是去主动借取其力。那么大混沌就不会先来主动侵染你的。
他思索了一下,道:“我之道与你不同,也不认同你之道念,只是今日寻你,是要用你牵制几位先圣,所以打算将你拖至天道上游,但我可明确告知于你,不管我等谁赢,最后会再度蔽绝你,如此你可能接受么?”
那人毫不犹豫回道:“我自是愿意。我知道友此刻不理解我之道法,可那只是道友未曾蔽绝心中之恶,道友哪怕只给我一线出去的机会,我亦是感激道友。”说着,他又十分诚恳道:“道友心中千万不要有所负累,我若得出去,定会助道友化解这分恶秽的。”
张御听得他的话语中还包含着对自己的无比同情,而且听得出来是真心实意这么说,并非是为了这一线机会所言讨好之语,不觉摇了摇头。
这位是真正信奉自身之道的,但这等道法是万难为他人所接受的,尊奉了此法,就是放弃了自我之识,只剩下那最终的所谓的至善至纯存在了。
这位应该是某个先天之灵的映身,不过现在还弄不清楚是谁人之映照。
他想了想,在所知的那些先圣上神中,倒是没有想到哪个是与之近似的。
一般来说,先天之灵的映身都与主身相差不远,可也有例外,当初元夏化演万世,许多上境大能都有映照入内,虽然只有少数世域能承载映身并得以成就上境大能,那其中出现一些独特的变化也不奇怪。
他与那人沟通结束后,没有许诺什么,就这么退走了。
若要牵制住金庭那五位,只是这么一个人还是不够,因为其人脱离了天道许久,早已跟不上天道的变化,单独一人,对于那五位来说根本谈不上威胁,或许翻掌之间就能镇压,所以至少还需再寻得一二人才能将此事推动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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