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时已晚,转眼间拳已冲到面前,许经年不紧不慢坐在原位,猛然出拳相对,刹那间,拓山只觉一阵酸麻传遍全身,随即便向后飞去。
许经年拳势刚猛,以浑厚内力为根基,哪里是禁军武夫所能承受,拓山落地,喷出一口鲜血,虽然知道吃了大亏,却不想输的太难看,于是强撑双臂想要爬起,却发现全身酸软动弹不得。
许经年杀人诛心道:“你比我预料的还差。”
拓山气血攻心,再次喷出一口鲜血昏倒过去。
杨文目瞪口呆,若不是亲眼所见,他万想不到眼前这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竟有这般武功,拓山是卫所中数一数二的高手,平日好勇斗狠,全然不把同僚放在眼中,如今竟被一拳打晕了过去,实在难以置信。
裴子建若有所思,眼见拓山倒地不起,忙命人入厅将他抬走。
大门再次关闭,厅中只剩三人,却再无人出声。
杨文心乱如麻,他知晓今日之事绝不会轻易翻篇,拓山不会善罢甘休,德王党更不会吃这般哑巴亏,如今就看这小镇抚使背后的靠山究竟有多硬,沉吟半晌才吞吞吐吐道:“此事可如何是好!”
许经年默默起身,向裴子建拱手道:“今日之事,是拓山寻衅在先,若上面怪罪下来,还望裴大人做个见证,祭祀之事,卑职愿领命。”
裴子建点头应道:“自然,我与杨佥事都是见证。”
消息很快传遍卫所,新来的年轻镇抚使一拳将拓山打晕了过去,在四卫营掀起一阵不大不小的风波,在此之前,众人只知道卫所出了一位娃娃镇抚使,许云安的名字倒鲜少有人提及,再加上库房小院偏僻,极少有人踏足,如今一拳打出名堂,倒让“许云安”三个字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都察院反应极快,弹劾腾骧右卫镇抚使许云安的折子当日发出,第二日便摆在了乾清宫的案几之上,朱祁镇只微微皱了皱眉,便提笔批复:着令许云安随驾南郊。
这番批示倒让吏部犯了难,德王党频频施压,令几个吏部主官头疼不已,皇帝只字不提责罚许云安,却点名要他随驾,如此一来,在祭祀前便无人能动他。
对于皇帝的反应,许经年倒颇感意外,以下犯上,自古以来都没有好果子吃,自己与拓山虽为平级,但一个初来乍到,一个为官多年,总归是有半级之差。
从挽秋自宫内传出的消息来看,这次惹的祸端不小,万贵妃往乾清宫跑了两回,每次离开都双眼通红,显然是用了苦肉计,这般用心良苦,竟没能令朱祁镇龙颜大怒,实在不合常理。
想不通的事干脆就不去想它,祭祀在即,四卫营也渐渐忙碌起来,许经年不仅要筹备随驾事宜,还要兼顾库房补给,琐事一多,便懒得揣测皇帝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