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忠勇在审问室里来来回回地重复着那几个问题,磨蹭了一个多小时,也没从毕洪涛那里问出任何有价值的内容。而毕洪涛,一开始是紧张、害怕,到后来就像是着了魔一样,开始疯疯癫癫地自言自语,最后两眼望着天花板在那傻笑。
邓忠勇实在没办法了,就把审问的工作交给了旁边的两名经查,然后起身走了出来。
吉喆站在门口翘着嘴角等待着,见邓忠勇出来,他立刻换上了一脸担心的表情,稍稍弯着腰,皱着眉头说:“邓队,那小子好像精神状况有点问题。”
“我看也是,先审审看,今晚如果还这样,就带他去做一下精神鉴定,如果真是疯子,那也算知道他杀人的理由了。”邓忠勇一脸轻松,似乎并不在意毕洪涛发疯与否,甚至有些得意地冲吉喆说:“等一下我会安排人去毕洪涛家调查取证,吉队长也累了好几天了,今晚我摆桌庆功宴,吃饱喝足,我派车送几位回去。”
“取证,我们也去帮帮忙吧,也算有始有终。”吉喆笑着说。
“不用了,这点小事,我的人就完成,吉队长该不会是小瞧我们吧?觉得我们县里的刑景都是吃干饭的?”邓忠勇拱火似的说道,在走廊里的几名本地景员也将异样的目光投向了吉喆。
吉喆呵呵一笑,他知道邓忠勇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连忙摇摇头说:“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既然邓队您胸有成竹,那我们就期待您的好消息了。”
看着几辆景车使出工按队大院,吉喆两手撑着小会议的窗台,目光凝重。
左丘煜走到他身边,沉声问:“赵队那边什么意思?”
“现在的情况不是赵队出面就能解决的,关键得有证据,看毕洪涛这意思,感觉悬了,要是没有关键性的新证据,那咱们就真可以回家过年了。”吉喆叹气道。
“晓天那边呢?”左丘煜又问。
“目前什么发现都没有,估计电子档案都够呛,文字资料……呵呵,邓忠勇也不可能给我们查。现在的情况来看,最好的结果就是毕洪涛是真凶,咱们歪打正着,把他给逮了。”吉喆强行乐观地说。
左丘煜虽然没有回应,但紧锁的眉头却清楚地说明了他的观点。
就在小会议里气氛凝重的时候,忽然响起了三声轻轻的敲门响。
“进。”吉喆回头说了声。
会议室的门慢慢推开了半边,一个穿着棉景服的年轻景员小心翼翼地进了会议室。
他20多岁,个子足有1米9出头,而且身形挺拔,完全没有一般高个子驼背含胸的毛病。他进了屋,立刻摘下帽子,象征性地成吉喆点了下头,随后便热情地冲左丘煜打招呼说:“左丘师兄,你好,你可能不认识我了,我和你是同一所大学的,比你小两届,我们还一起上过犯罪心理学的课。”
左丘煜一怔,诧异地打量了一下这个高个景官,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指着他说:“扣篮!”
“对!是我。”年轻景官顿时眉开眼笑,显然很高兴能被左丘煜记住。他用力点了点头,又很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勺说:“当时学习成绩不行,天天就知道打篮球,还做过篮球梦,想着能不能去打职业联赛呢,结果最后还是做了经查。”
“做经查不丢人。”左丘煜淡淡说了句,然后帮吉喆介绍说:“他是我大学的学弟,叫周游。”
“哦,你在县队哪个部门?”吉喆冲周游扬了扬下巴,闲谈似的问。
“我是铁路派出所的辅景。”周游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苦笑着说:“本来毕业前已经准备参加国考了,后来还是因为想打篮球,就放弃了经查这条路。最开始还行,进了乙级联赛打第六人,结果只打了两年俱乐部就解散了。想进cba,花了不少钱换了次试训的机会,还没被看上,连个看饮水机的资格都没有。后来实在没什么出路了,才想着回来做经查,正老家这边招辅景,就过来了。”
“既然选择当经查了,就好好干,将来有机会转正。”吉喆安慰似的说了句。
“哎,难呀。”周游再次苦笑了一下,摇摇头说:“刚回来的时候还有点想法的,后来做了一段时间,慢慢就开始混了,可能是被这地方感染了吧。”说着,周游抬头看了眼窗外街对面的几家小店,现在刚刚过午,有几家店已经开始关门打烊了。
吉喆顺着周游的目光朝窗外看了看,理解地点了点头,然后回望向他问:“你过来是想叙叙旧?”
“哦,不是的,我是有其他事情。”周游急忙说道,表情也变得严肃认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