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璐见过那个盒子,有一次她在打扫家里卫生的时候,无意间在母亲的床下看到了这个盒子,她当时很好奇这么大一个贴着封条的纸盒里到底装了些什么,还想拿出来看看,但父亲的突然出现打断了她的动作。后来,母亲还轻描淡写地说,那都是些她结婚那年带来的布料,本来想留着将来做衣服,结果没等做,就被时代淘汰了,又不舍得扔,所以就那么放在家里。陈璐当时相信了,也就没再动过这纸盒箱的念头,而现在陈璐才终于知道,原来这箱子里存放着的是真相。
董华用剪刀割开了胶条,打开了箱盖,从里面拿出一个个影集、画册、还有玩具,陈璐一看到这些东西,之前脑海中那些模糊的印象一下子变得清晰起来,董华拿出的每一样东西,陈璐都能说出那是做什么的,要怎么玩,甚至还能说出小时候她和姐姐一起玩时的情景,还有她们给每个玩具所起的名字。
一瞬间,时间仿佛回到了20多年前,陈璐还是小孩子,身边还有姐姐,两个人的笑闹声也开始在房间中回荡。
不知不觉,陈璐的视线变得模糊了,她想伸手擦掉眼泪,却发现另有一只小手伸到了她面前。
陈璐抬起头,看着面前站着的女孩,这一次她不再觉得陌生,她认出了,那就是她的姐姐陈珽。她望着姐姐那幼小的身影,含着泪在心里默默问了声:你过得好吗?
女孩笑了笑,却并不想安慰陈璐一样使劲摇了摇头。
“你偷我书包,你害了我,你是坏蛋,我恨你!”
女孩在说这些话时,脸上的微笑变成了愤怒。
陈璐用力点了点头,接受了这一切,因为她确实偷了她姐姐的书包,并且将书包扔到了离家很远的工地里,想以此来报复总是欺负自己的姐姐。
陈璐不想得到原谅,只想听到责怪,只想让姐姐恨她,这样她心里才能更舒服一些。
“这是你刚会走的时候,你姐姐拉着你的手照的合影。”董华将一张旧照片递到陈璐面前。
女孩的身影就像雾一样消散开去,陈璐的思绪也一下子从幻境中被拉了回来。
她擦了擦眼泪,伸手接过照片。
照片里是一个刚会走路两腿弯弯的小孩,另一个明显大一些,扎着双马尾辫的女孩正拉着小女孩两只胖呼呼的小手,对着镜头开心地笑着。
陈璐的记忆中并没有这个场景,所以让她感到很新鲜,也更怀念。
她拿着照片,另一只手轻轻在照片上抚摸着,就像在拉着姐姐的手。
“等一会,我们一块去看看你姐姐吧,给她扫扫墓。”陈国庆声音低沉地在一旁说道。
陈璐连忙抬头看向父亲,紧紧抿着嘴,用力点头答应。
陈庆国也终于笑了下,那笑容有些僵,看起来很不自然,但对父女俩来说,这笑容却意味着很多。
墓地,就在滨城南郊静怡园后身的墓园区里。陈璐手捧着一束花,轻轻地放在姐姐小巧的墓碑前,然后蹲下来,伸手轻轻触摸着碑上的刻字,一边摸一边小声地说:“姐,对不起,这么晚才来看你。”
一条红色的裙摆在墓碑后晃动了一下,女孩的身影又一次出现了。
她轻盈地跳跃着,转着圈绕到了墓碑前方,坐下来一边晃着脚一边望着陈璐说:“你为什么不肯帮我?”
“对不起,我太自私了。”陈璐默默在心里回答。
“你害怕吗?”
“我……”陈璐犹豫了。
回想起过去发生的事情,陈璐觉得自己确实在害怕,害怕回想起真实发生的事情,害怕承担责任。
但是,现在她必须坚强起来,也必须坚定。
“我怕!”陈璐直视着女孩的双眼说。
女孩忽然笑了,笑得非常灿烂。
“你知道,你见过他!好好想想,你知道是谁干的!”女孩微笑着冲陈璐说。
“我害怕的不是他!”陈璐无比坚定地说。
“我知道,所以,你要去把他找出来!”女孩微笑着说。
“嗯,我会把他找出来,我会抓到他,一定!”
女孩点了点头。接着,她好像快速地长大了,变成了大人的模样。她和陈璐一样瘦瘦高高,甚至比陈璐还要高出一些,她的脸上化着浓淡适度的妆容,很漂亮,又透着一丝成熟,她身上的衣服颜色鲜艳,很有时装周上那些打扮时尚的模特的感觉,整体看上去和陈璐很像,却又有着明显的不同。
“这是你现在应该有的样子吗?”陈璐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