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下午4点半,我姐回家之后就去把刚洗好的一碗草莓全拿走了,不给我吃,我一气之下就拿了她的书包往四小的方向走。”陈璐站在楼口,顺着街道向南望着,然后一边放慢脚步前进一边回忆说:“当时我心里没有任何罪恶感,只想要惩罚一下她。我出门的时候把书包背在身上,大摇大摆,不怕被人看见,因为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很聪明,也都知道我马上就要读小学了,这书包会被人当成是我自己的。”
左丘煜看了眼吴琛和同行的那名中年便衣,点头示意了下,便紧跟在陈璐身边,但没有接话打扰。
“因为还没到下班时间,天气又热,外面没有多少人,楼口台阶的阴影下面坐着三个老头在玩扑克。出了大院,街上一个人都没有,车也没有,我就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到了路口的时候,看到了一辆车。”陈璐加快了脚步,走到第一个十字路口时,她停下了脚步,面朝右侧,指着路边说:“那是一辆老式面包车,车后门开着,放着很多箱子,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车旁边有个男的,30多岁,穿一件洗脱色的t恤,胸前和后背都是汗渍,他左手拿着手机,右手拿着冰棍,可能是一直在讲话没时间吃,冰棍化了,滴在他的裤子上,但是他没发现。”
说完,陈璐就站在原地朝着路口那里望着,又过了一会才转回头,继续向前走。
“迎面又过来两个人,骑着自行车,很年轻,十几岁,穿着运动校服,有说有笑。其中一个人看了我一眼,我躲避了一下,他也躲避我,可能是怕撞到我。到第二个路口时,又有四个人出现,是从路口里面走出来了,前面是个两个男人,40多岁,两人并排走,有说有笑,我能听到他们的说话声,在讨论麻将牌局,在说某个人打牌打得太臭。在他俩身后是一男一女,女的走在前面,50岁左右,肥胖,两手拎着塑料袋,里面有葱和韭菜,还有各种调料瓶。后面的男的距离她大概有10米,也50岁左右,低着头,好像是在散步,他应该和买菜的中年女人不认识。”
说话间,陈璐已经走到了十字路口,这次她没有在路口停留,直接左转,进入了窄巷。
所谓的“窄巷”其实也足够三、四辆车并排驶过,但在陈璐眼中,这条巷子确确实实是窄的,窄到一辆汽车开过去都要小心翼翼,稍不留神可能就会伤到路边骑车的、或是行人。
“以前的四小就在这,但在年初的时候,四小拆了,我姐去了临时校区,就是现在的第三中学。当时的四小只剩下一片废墟,周围也都是80年代的老楼,还有成片的平房,路坑坑洼洼的,没有车从这边走,路人也很少,从前学校还在的时候,下午四、五点会有很多人,学校拆了,整条巷子都冷清了,周围那些小饭馆、小商店倒是开着门,但没有人进出。”陈璐一边回忆一边描述,一边缓步沿着小巷向前走。
在来到一处高档社区正门前,陈璐停下了脚步。她面朝着社区大门,再次闭上了眼睛,努力回忆着当年发生在这里的一切。
现代化的社区大门渐渐瓦解、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残砖断瓦。夏日的阳光即便在下午也依然强烈,被推到的墙壁露出光滑的一面,就像镜子一样反射着强光,直晃人眼。
废墟前面拉着一条红色的线绳,它的存在并不是阻止人们进入,而是用来提醒路人这里在拆迁,进入会有危险。
“我在这里没注意看周围是什么情况,只想着赶紧进去把书包藏起来。”陈璐闭着眼,并没有真的走进街道对面的高级社区,只是站在路的这一边,回忆着当年发生的时。“我是跑进去的,里面没有路,到处都是砖堆积成的小山。我踩着这些砖山,很小心地翻进去,注意力都在脚下。里面有一块全是玻璃的地面,我在那停了一会,转了下头,想找个地方藏书包,不能太明显了,也不能让书包被弄坏了。在废墟左边有一个拆到只剩半面墙废墟,墙有大概1米高,不危险,墙根那里有几块木板,还有苫布。我跑过去把书包藏在墙根下面,有木板和苫布挡住了,然后再顺着原路返回,从绳子下面钻出来,过马路,回家。”
说到这,陈璐睁开了眼睛,如果按照她刚刚说的,那在废墟这里她似乎并没有见到凶手。
吴琛有点耐不住性子了,就冲陈璐说:“当时你说你看见了一个人。”
他的话顿时让陈璐和左丘煜都感到有些诧异,于是齐齐地转头看向了吴琛。
吴琛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叹了口气,又挠了挠头说:“其实……哎,其实在出了那事之后,我去见过你两回。虽然知道你受到不小打击,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