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相信人是她杀的。
她公公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正在输液,他嘴有些歪,说话虽然不清楚,但基本交流还是可以的。
许天跟胡东过去一问,他果真说儿子是成水英杀的,还请护士帮他从脱下来的衣服里掏出一封信。
“这是我早就写好的,小英是个好儿媳妇,她也不是故意的,小伟都死了,我不怪她!孩子们肯定也不会怪她!”
那封信是一封谅解信,用的纸像是从本子里撕下来的。
里边详细描述了成水英不小心推倒康东伟,导致他头部撞到柜子上死亡,还控诉了康东伟的不负责任和荒诞行径,又真情实感地赞颂着成水英为家庭作出的贡献,说她就像亲生女儿一样照顾着瘫痪公公。
信里还说成水英经常被康东伟家暴,最后十分恳切地说两个孩子还小,已经没了父亲,不能再没有母亲,成水英在被殴打时意外杀人情有可原,请求法庭宽大处理。
“小英说要去自首,是我不让她去,我存了侥幸心理。万一没人发现,这事就过去了。但我还是拿小瑞的作业本,写了这封信。我想着万一东窗事发,也能让警察同志们知道小英曾经想过自首,是我拦着她。我怕到时候孩子没人管,我这老废物也没人管,你说这一家子可怎么办呢!”
他叹口气:“我太怕这个家彻底散了,所以一听见你们找上门,就吓得晕了过去。”
康父哭起来,在一边守着的护士忙说:“病人现在不能情绪激动。”
虽然康父二次中风,口眼歪斜,但脑子异常清楚,说话也很有条理,甚至早就给儿媳妇准备好了谅解信,就算想问其他的,他恐怕也不肯说。
许天跟胡东刚要出去,康父又说:“警察同志,其实我家小伟也是个好孩子,他变成这样也有我的责任,我年轻的时候总觉得怀才不遇,总是念叨他,想让他成才,哪怕他进了文联,我也不满足。都是我一直拔苗助长,才害了他,让他好高骛远,整天惦记那些没用的诗集诗社!”
胡东叹口气:“不管他什么样子也罪不至死,杀人是要偿命的,如果真是意外,当时报警会更好,不管怎样我们会查清楚的。”
康父颤抖的手指着那封信,许天马上道:“你放心,我们会交上去,至于能不能起到作用,就不清楚了。”
等出了病房,胡东扬一扬那封信,问许天:“你信吗?”
许天摇头:“没法信啊,要真是摔到后脑导致死亡,他们完全可以制造成意外。就算推搡中摔死了,两人是夫妻关系,又有老人跟孩子做证,完全可以说成水英是正当防卫。看老人的这封信和谈吐,不是没脑子的人,我觉得尸体上应该有无法解释的伤痕,他们才会把这件事瞒下来,把尸体扔进河里。”
“是啊,成水英自己可没说她遭到过家暴,如果真被打了,以她的性子不会不说,结果她公公倒是写得声情并茂,生怕别人不信。要说这康东伟也是活得够失败的,他死了,连父亲跟孩子都站在妻子这边,帮着隐瞒。”
许天道:“我可不觉得康父跟成水英真能情同父女,可他准备如此充分,很有可能是在替另一个人打掩护,这人对成水英跟康父来说都很重要。”
胡东点头:“你是说康俊?没错,成水英这些操作确实很像在顶罪。去找这孩子问问吧。”
成水英现在是嫌疑人,不能留她一个人在医院,还好附近派出所的人过来了,帮着看守,又有人先把康瑞带回派出所照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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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天跟胡东正准备去学校找康俊,宁越把电话打到了医院门卫室,“康俊不在学校,说是今天中午吃完饭就不见了。”
许天一愣,不会又出事了吧。
胡东皱眉:“难道他知道事发,畏罪潜逃了?可这也太快了,咱们下午才去他家,他中午就跑了?未卜先知啊?”
许天却想起成水英又是跳楼又是喝药,生怕这孩子也想不开要自杀。
“他现在心理压力一定很大,要是他杀的康伟东,那就是弑父,要是他妈妈杀的,那就是亲眼看着妈妈杀了爸爸,这心理承受能力再强也扛不住啊,得尽快找到他。”
胡东也担心康俊想不开,“走吧,咱们离得近,先去他学校问问。”
他们两个赶到学校时,已经放学了,还好高中部都是住宿生,值班老师就是康俊的班主任王老师,他说:“这孩子很懂事,听说家庭条件不太好,爷爷和妈妈都病着,经常请假回家帮着干活,今天中午吃完饭,他跟同学说家里有事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