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今儿就先说说太子,是如何走到如今地步的。本王听说,当年太子也是称得上仁义之人,对父皇还有大行皇后可谓是至孝,对待几个弟弟也一向是亲如手足,极有长兄的风范。可立为太子不过十余年,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倒是要好好的琢磨一下才行。”
黄琼这番话一说出来,高无庸一下子愣住了,一度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皇上是派他来说询问太子为人如何。其实说白了,就是来征集太子罪状的,外加征求究竟该如何处置太子。
因为太子这些年,究竟做了什么,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所谓的征求看法,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毕竟太子是皇帝亲自册立的,即便是要治罪也得维护一下皇帝的面子。否则,岂不是告诉天下人,皇子教育自己的儿子,教育的不是一般的失败。
此次皇帝派他来,就是想要听听英王,在这方面究竟有什么样的看法。而绝对不是来询问,太子为何会走到今日地步的。英王的这个回答,是不是貌似有些跑偏?皇帝为何要如此做,背后究竟暗藏了什么心思,作为一个谨守本分的太监,高无庸猜不出来,更不想去猜。
但他感觉英王的回答,无论最终想要说的是什么,最后恐怕都要引起皇帝的不快。高无庸有时候真的看不懂这位英王,究竟是真的精明,还是假的精明。明知道最后结果肯定要惹怒皇上,还非要搞出这么一出来。难道他真的不知道,现在对他来说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吗?
只是高无庸的担心,明显有些明珠暗投了。对于高无庸的脸色变化,黄琼权当做没有看到一般,继续道:“太子不仅是父皇诸嫡子之中,最为年长的一个。也是父皇所有儿子之中,最为年长的一个。父皇继承大统后,立为太子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如果本王没有记错,太子是世宗皇帝至和五年,哦,不对,太子出生的时候是正月,应该是至和六年生人。自父皇改元明德元年立为太子,到今年明德十六年,应该是三十有五了。按照这个推算,父皇在烈宗正德三年八月继位的时候,太子已经是十岁。”
“与大行皇后一同被废,并被打入冷宫时,太子应该有十二岁。而这个年纪,无论是在天家,还是普通百姓之家都应该晓事,或是说该懂事了。甚至有的人家,作为长子到这个年纪,已经开始帮着父亲管家了。”
“听说父皇当年因为太子是长子,所以对太子要求甚严,所以五岁便开始束发读书。读过书,年纪又大了,有些事情不仅能记得了,更会有自己的感受了。从被打入冷宫再到出冷宫,又在十六岁时被立为太子。
“太子在冷宫之中,整整生活了将近四年,也过了四年朝不保夕的日子。高大家,您知道在冷宫中生活是什么样子吗?知道那种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甚至不知道今儿晚上睡了,还能不能见到明儿太阳的日子,是什么滋味吗?”
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那对父母之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黄琼,话中带着难以言明的苦涩。太子不过在冷宫之中度过了四年,而自己在冷宫之中,整整生活了十八年。太子当年活在对外臣的恐惧之中,而自己却生活在随时有可能被父兄所杀的阴影之下。
那种恐惧的滋味,甚至更甚于当年太子对外臣,也就是自己外公的恐惧。相对于外臣,随时有可能死在自己父兄手中,更让人难以接受。因为那不单单是恐惧,更多的还是寒心,对亲情的寒心。自己当年拼命练武,固然是母亲所逼,可其中未必没有想活下去的念想。
不过,黄琼到底是被母亲苦心多年教出来的。说这番话的时候,情绪多少有些受到了心情的影响。但随即便调整了过来,接下来的话语气依旧极其平淡:“从不知道还能活多久的囚徒,一下子变成了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一国储君。”
“从朝不保夕,一下子成了全天下最尊贵的人,享受着全天下的供养,美女、财富唾手可得。甚至有朝一日,还可以成为天下至尊,成为面南背北的一国之君。两种生活、两种地位,差别不单单是天差地别。一旦被迷花了眼,再想走出来就难了。”
“换了谁,都不会再轻易的放手。本王不是说,当年父皇为了尽快稳定人心,未经考量便仓促册立太子是错误。就当时形势来说,这个选择并没有什么错。但太子在册立的时候,年纪已经超过了十五,已经到了可以了解朝政的年纪。”
“但父皇自从册立太子之后,除了督促他读书之外,却从未让他参与过朝政。若是说十六岁还不成熟,父皇担心他在处理政事的时候过于冲动,违背了治大国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