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相互看了一眼之后,不由得脸色有些发青。连同原本就没有调运足的粮食,现在粮食的缺口,全部算下来要七万石左右。而这个数目,陕西路现在砸锅卖铁,就算是将库底子都清扫干净,也拿不出来。
而看着这三人表现出来的神色,黄琼只是淡淡一笑道:“这次调拨粮食之中,原本就有一部分是用来赈济宁夏府灾民的。所以,郑参政调出去一部分,虽说属于先斩后奏,但大问题却是没有。而且本王也不是立即让你们,立即将缺口全部补上,只要让你们先拿出一部分来。”
“这样,你们先拿出缺口的七成来,转运到华州。其余的,本王会催促京城那边,将剩下的粮食抓紧运过来。放心,这七成粮食算是暂时借你们陕西的。到了今年秋税到了,朝廷立马就会偿还。本王说话,向来都是不食言的。如果你们还不放心,本王可以给你们立下字据。”
听到黄琼这番的话,陕西路安抚使与布政使,对视一眼之后无奈道:“英王,别说现在缺口这足足七万石,陕西路实在拿不出来。就是您给降到七成,这五万石粮食陕西路一样也拿不出来。去年朝廷调拨,补充官仓粮食,根本只到了七成。剩下的三成,到现在臣也没见到。”
“今年您秉政之后,又曾经为了陇右,下手谕从陕西各个官仓,给陇右调拨了十三万石粮食。再加上今年保证陕西路境内,边军、卫军、以及西京大营驻军所需粮食,还有保留最低数目的应急储备粮食。在秋税到了之前,陕西路现在最多还能拿出来四万石粮食。”
“再多,就实在是有心无力了。王爷,这陕西路官仓里面,总不能连一万石的储备粮都不留吧。若是在遇到其他什么情况,这陕西路可就连点应急手段都没有了。去岁陕西大旱,今年过半旱情才略有缓解。只是这雨来的太晚了,今年陕西路秋收情况,恐怕也一样不太乐观。”
陕西安抚使的叫苦,黄琼微微一愣。随即转过头对那位有些心虚的户部尚书道:“陆大人,你是西京留户部尚书。陕西、陇右的官仓都是归你管的。去年朝廷补充陕西路官仓的粮食,只到了七成,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如实的上报朝廷?难道,你在这其中做了什么手脚?”
黄琼语气之中,压制不住的怒意。将这位陆尚书吓的直接跪倒在地,不断磕头喊冤道:“王爷,这非下官之过。而是去年调拨粮食的时候,下官还没有到任。下官到任,是去年上秋的事情了。下官到任之后,也曾就此事多次行文催促户部。可京城那边,根本就没有回音。”
“问烦了,就说去年各地的窟窿太大了,这些粮食暂时挪用到其他地方了。剩下的三成,暂时先那么维持,到了今年秋粮上来后,看情况在给补充。账上先记着,反正他们是赖不了账的。您也知道,下官这个户部尚书就是一个摆设,与京城那边的户部尚书,也就品级一样。”
“要说实权,根本就没有多少。这天下钱粮调拨实权,都掌握在京城手中。京城户部那边,下官也实在得罪不起的。尤其是今年陇右、陕西二路,又是这么一个情况。单靠自己之力,根本就没有办法弥补。若是真的问急了,得罪了那些人,那三成空缺搞不好真成了空头了。”
“这边那三成粮食,虽说还没有到,可已经上账本了。那边若是真赖着不还。到时下官就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这三成粮食的去向了。下官这个口头官人微言轻,说出去又有谁会相信?下官也是被逼得实在没有办法,只想着等到今年秋税上来之后,在想办法填补上。”
这位陆尚书的话,让黄琼皱起的眉头,一直就没有放松过。凡是经过自己手中的钱粮,在落到实处之前层层剥皮这种官场陋习,原本黄琼不是没有想过。但却没有想到,户部那些人胆子大到如此地步。居然这一剥就是三成,还如此明目张胆的,甚至到了你耐我何的地步。
什么到处是窟窿,挪用到了其他地方去。去年虽说陇右、陕西大旱,可江南、两淮、山东、河北都是大收。那里需要从陕西路挖粮食,去填补那个空缺?这三成的粮食,足足十万石无非就是被户部那些胆大包天龌蹉官,给找渠道倒卖了。反正这天下的钱粮,都在户部掌握。
每年秋税上来的粮食,处置之权也在他们手中。等到这边的旱情解除了,他们在找借口或是填补上,或是直接让朝廷给报销了。去年陇右、陕西大旱,斗米涨至三百余文。甚至连累的与陕西路临近的,山西路与河南路粮食都大涨。这十万石粮食,倒手就是几十万贯的钱。
反正只要陕西路不出什么大事,已经调拨到位的粮食,足够满足日常需要了。多这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