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已经预料到老爷子肯定对此事不满。不过,虽说老爷子语气之中,有一些埋怨。但黄琼却还是坚定的道:“回父皇的话,庆阳郡王在封地作恶多端不说,身为老一辈的郡王,却全无长辈风范,带头在西京宗正寺闹事。按照祖宗家法,就是一个夺爵圈禁。”
“所谓箭射出头鸟。庆阳郡王自己拼命再作死。如果儿臣不处置,朝廷对这天下宗室将再也无法约束。但正是考虑到天下宗室的感受,所以才只是夺了他的爵位,却保留了庆阳一府的爵位。虽说夺了庆阳郡王的爵位,可还是按照定制将其郡王爵降为郡公,继续传承下去。”
“而那位老郡王,儿臣也没有赶尽杀绝,只是让其为理宗皇帝守陵。儿臣如此做,也是wield敲打那些为非作歹的宗室。让他们知道,朝廷不是没有办法处置他们,只是一直顾念着亲戚情义才没有动手罢了。如果再继续作死,父皇就算仁心宅厚,不忍心按照祖宗家法圈禁治罪。”
“可夺了那些作恶宗室的爵位,在其子孙中挑选贤良之人袭爵,却不是不可能。这样处置,也让父皇和朝廷,处在进退有余位置上。也是向天下宗室昭告,若是不想提前将爵位让出来,就要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之前朝廷不是处置不了他们,只是父皇顾念着天家的情分罢了。”
“若是还继续仗着自己宗室的身份胡作非为,朝廷有一百个办法来处置他们。儿臣如此做,也是杀一儆百。儿臣也不愿意如此处置自家的亲戚,但问题是如今宗室弊病丛生,儿臣不得不如此做。不找一个鸡杀了,震慑一下那群猴子,朝廷今后在天下宗室之中便将威信全无。”
听到黄琼的回答,老爷子沉吟了良久,总算点了点头。其实,如今天下宗室,已经到了不整治不行的地步,老爷子比谁都清楚。但老爷子却始终下不了这个决心,或是不知道该如何整治。对于黄琼这个即便处置了违法宗室,又保留了一定余地的做法,老爷子还是赞同的。
只是自从黄琼,处置了庆阳郡王的风声传出来之后。虽说那些宗室不敢与他硬抗,可弹劾他的奏折,却是如纸片一样飞向老爷子这里。让老爷子这边的压力有些大。他今儿这一问,其实是在让这个儿子,帮着自己下这个决心。老爷子在处理日常政务上,还算是相当果断的。
唯有处理宗室事情上,却是拖泥带水的很难下决心。任凭那些宗室胡作非为,却是只下旨训斥而已。对老爷子现在这个做派,黄琼其实也有些不可思议。若说老爷子顾念亲戚情分,黄琼打死都不信。当年夺爵、圈禁了两个郡王的时候,可没有见过他这么念亲戚情分过。
只是老爷子现在为何对这些宗室,一再的退让,甚至可以说是忍让,黄琼却是一直都搞不清楚。就像去年,陇右、陕西的几个宗室,相互勾结糊弄朝廷的事情,直到自己这次处置庆阳郡王之前,老爷子也没有拿出一个处理办法。再这么下去,黄琼担心那些宗室愈加的猖狂。
而朝廷,对这些宗室也愈加的无约束力。这次黄琼对那个庆阳郡王,老账新账一起算,就是为了不如如今的这种局面,再继续下去。老爷子点头之后,黄琼心中一块石头算是落地了。他知道,对宗室的真正处置权,其实还是掌握在老爷子手中。自己在西京,其实是越权了。
如果老爷子不认可他的这个处置方式,推翻自己所做的那些决定。不仅自己对宗室的整治,将会彻底付之东流。而且自己这个储君,也将彻底的名誉扫地。便是将来自己真的继承了大位,恐怕也无法驾驭这天下局面。不仅宗室不会服从自己,就连文武百官也一样不会理自己。
老爷子点头,也就意味着同意了自己这个处置方案,自从处置庆阳郡王之后,黄琼心里面一直悬着的大石头,才总算是放下。只是老爷子随后的一句话,却是让黄琼愣住了:“阿九,这次你在陇右与陕西的表现,足以说明朕没有看错人,也足以担当这统带万民的重担。”
“自从当年淮阳之乱后,朕执掌天下到今年,已经整二十年了。虽说自认为也算是勤政,可总归还是才干有限。二十年,天下治理成这个样子,若不是选了你,朕都不知道日后,该如何向列祖列宗交待了了。朕累了,也倦了,朕更不想做唐玄宗,那种先明后暗的昏聩之主。”
“况且,朕如今已经是上了春秋的人,每日里处理政务已经感觉到力不从心。若不是你母亲,想法为朕调养,朕恐怕早就已经倒下了。你去陇右这段时日,朕一直在想是不是该让出这个位置,做一个太上皇,享几年轻福,也好多陪陪你母亲几年,朕这些年最对不起就是她。”
“你的才干,朕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