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老爷子直接甩手、撂挑子,将这套他已经力不从心的人马,交给了自己。自己这才真正执掌大权几天?便已经有了心累的感觉。如果凡是都要这些,摇头大老爷一样的官员,自己还不如放一群雕塑在那里更省心。这大齐朝官场,真的已经到了不彻底整顿不行的地步。
看着黄琼坚毅面孔,之前与这位太子爷并接触过,但也知道一些这位爷,眼睛里面不揉沙子性格的吕蒙正,却是轻声叹了一口气:“殿下,正是因为京兆府周边流民数量太多,所以臣才建议此事要徐徐图之。殿下初衷是为了给这些流民,寻找一个栖身之地,出发点是好的。”
“可之前以往,朝廷对来到京城的流民,一向都是采取强行驱赶的办法。后来那位张迁张大人任京兆尹的时候,虽说因为担心流民闹事。而不在进行驱赶,只是严谨流民进入内城。可在那些流民眼中和心中,官府已经成了恶人。您徒流民充边,很容易被他们认为变相驱赶。”
“一旦流民因为此事人心不稳,中间在夹着有心人浑水摸鱼,这京城想不天下大乱都不成。殿下,如今您初掌国政,京城就闹出如此天大的乱子,这对您对朝廷都不利。而您如今又是监国太子,若是出乱子更是首当其冲。殿下既然委臣全权处理此事,那臣便有什么说什么了。”
“之前您是秉政,与如今掌政区别很大。原来您只是秉政,是皇上下决心您具体落实,上面还有皇上压着,别人未必会说什么。可如今皇上当着文武百官,将玉玺与诸宝全权交给您,也就是将国政彻底移交给您。若是再出什么乱子,您这个监国太子,将势必会成为众矢之。”
“殿下,如今宫中与朝中局势,您心中有数的。不说别的,您如此处置德妃外家,虽说体会的是圣意,可在朝中就已经引起极大的非议。这朝中、宫中,不知道多少人在等着、盼着您出事。最为关键的是,如今京城诸军承平已久。如今御林八军之中,充满了鸡鸣狗盗之徒。”
“已经成了官宦子弟,世家子弟做官的镀金之地。除了您统带去陇右,锻炼出来的那些军马之外,其余军马除了欺负一下百姓,调戏一下良家妇人之外,几乎没有了什么战力。流民一旦作乱,这些诸军在短时间之内平定很难。别说被流民攻进皇宫,就是攻进内城事都大了。”
“殿下,您如今的一举一动,无论是朝中还是宫中,都有着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您此举是为国为民,可那些人却是未必这么想。他们的眼睛,除了皇上身下的龙椅,什么都看不到。只要把您扳倒,别说京城百姓与流民死伤,就是这京城的人都死光了,又会与他们何干?”
“此事滋大,很难保证他们不暗中下手。尤其是如今的宁夏知府,又是原本的京兆府尹。臣听说,他在京兆当京兆尹时可谓是刮底三尺。当初那些流民当初在他手中,不知道吃了多少苦。还是殿下,将他给扳倒发配到琼州的。有了这个前提,那些流民恐怕更会相信流言。”
吕蒙正的这一番话,让黄琼愣住了。他没有想到,这个副相虽说年初才调到京兆,对京城的局面,甚至朝中的局面了解的如此透彻。更没有想到,这些涉及到皇子之间争斗的话,他居然如此光明正大的说了出来。若是换了其他的人,恐怕就是在心知肚明,也会三缄其口。
见到黄琼有些疑惑的面容,吕蒙正略带一丝苦笑道:“殿下,其实您在郑州平叛时,一口气杀了上百附逆的官员与读书人时,那时的臣就盯上了您。您在郑州的一切所作所为,臣一直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中。说句不怕您见怪的话,您在郑州的施政策略,臣都是一清二楚的。”
“臣与苏进是同年进士,也算是至交好友。您在郑州善后中的所作所为,他一般都不会瞒着臣。而您那时在郑州所作所为,臣是相当佩服的。身为一位刚出宫,身边没有半点势力,甚至在朝中一点资本都没有的亲王。没有用没收来的逆产,去收买与讨好这天下诸宗室。”
“而是全部发还给百姓,还为百姓不惜得罪权掌后宫的德妃。身为一个空牌子皇子,能为郑州百姓做到那个份上,臣是相当佩服的。恐怕换了任何一个皇子,都不可能比您做的更好。臣调到京城之后,又想法子查阅了您批阅所有奏章。您处理政务之思路宽广,绝不墨守成规。”
“手腕也相当的灵活,也更加的唯实。去陇右之后,臣虽说不知道您因何起复张迁,去做这个宁夏府知府。但无论是宁夏府善后,还是处置西京诸有司与豪商勾结,相互坑害百姓一事。虽说略显急躁,但却是一心为百姓着想。我大齐朝有您为太子、为君,是这大齐朝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