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或是行伍出身的武官心中,自己这个两榜进士出身的官员,一样是一个另类。自己这些年,可谓是文武两面都不靠。坐到这个枢密使的任上,哪怕就是签判枢密院事,都恐怕有如坐到一个火山口上一样。自己现在是武官,枢密使现在惯例都是文官去担任。
如今枢密使空缺,枢密使又是正一品,本身的权利又大,这朝中多少个文官都在盯着。自己这个武官,哪怕是签判枢密院事,恐怕整个文官体系,都会将自己视为另类。文官排斥自己,武官也一样不会欢迎自己。就算有黄琼的全力支持,可这官场上的倾轧也够自己喝一壶。
而给那位爷做这个助手,以那位主眼睛里面不揉沙子的性格,自己这个助手恐怕做的不会太轻松。至于铸炮的事情,更是让自己头疼。而最为难的,便是自己在温德殿之中说的,那个工匠的问题。那些工匠,恐怕让他们铸铜鹤、铜炉,还有那些铜壶一类东西会得心应手。
可让他们铸造大炮,他们就未必会了。将失落已经近百余年的工艺重新捡起来,这恐怕即劳心也更劳力,更需要漫长的时日。在此事上,那位性子多少还有些急躁的爷,到底能够给自己多少时日,自己心中也没有这个数?想到这里,于明远看着面前的东西,一时头疼不已。
于明远将自己关在书房之中,连晚膳都没有吃。让刚指挥仆人,将家大致归置差不多的李秀,隐隐有些担心。不知道丈夫进宫之后,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情,能让丈夫变成如此样子?要知道在汴州时丈夫压力再大,回到府中也极少失态。像今儿的事情,还是成亲以来第一次。
其实,于明远这次从汴州调回京城,并没有多少行李要整理。在调任河南路节度使后,于明远的家并未随着搬,而是一直都还留在骁骑营内。便是将女儿接到汴州任上后,也没有将家一同搬过去。几乎孤身上任的他,也是在迎娶了李秀之后,才在汴州府邸置备了一些东西。
而此次从汴州调任进京,黄琼提前派人去骁骑营,已经将他留在那里的东西都提前送了过来。几个人也就是带着随身的衣物,剩下不多的行李之中,几乎全部都是书。他的那些书,几乎整整拉了五大车。于明远一家人进府后,也就归置一下家具,稍微布置一下便可以居住。
在加上黄琼赏赐了一批丫鬟、仆人,所以在于明远从宫中回来之后,李秀已经指挥仆人归置的差不多了。见到丈夫一回到府中,便将自己关在了书房之中,就连他那些宝贝书籍都顾不得管了。自成亲以来,与于明远一直都很恩爱的李秀,内心之中不由得有些隐隐为他担心。
得知仆人汇报,于明远连晚膳都没有用。李秀便亲自下厨,为于明远整治了几个平日爱吃的小菜,亲自端着来到了书房之外。听到敲门声,于明远隐隐有些不悦。只是一看进来的是,手中端着饭菜的妻子,紧皱的眉头又松开。自从与李秀成亲以来,于明远一直感觉到很幸运。
李秀为人即贤惠又能干,将家中整理得井井有条。从来没有让自己为家事操心不说,还给自己生下一个儿子。而且跟在景王妃身边几年,眼界也很长远。从来不背着自己,私下收下属官员钱。也与那些下属官员的眷属,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从未干涉过自己公事。
今儿难得下厨,整治几个自己平日爱吃的小菜,想必是听到下人说自己还没有用晚膳。看着李秀,于明远心中不是一般的暖。孤身这么多年,公事上为国浴血沙场,回府之后又是当爹又是做娘,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生活。虽说家中也有仆人,可却已经多年不知道家滋味。
自从与李秀成亲以来,才总算知道什么叫做家的温暖。李秀的温柔体贴,更是让自己忙碌一天之后,回到府中可以享受到无限放松。接过妻子手中的托盘,于明远将因为婚后生活如意、安稳,如今姿色与气质越发出众,生了儿子之后更加丰盈的妻子,紧紧的搂在了怀中。
感受到丈夫的依恋,李秀没有推开从不在你闺房之外,做如此亲热举动的丈夫。虽说有些迟疑,但还是伸出了双臂,抱住了丈夫的脖子。摩挲着丈夫靠在自己怀中的头顶,语气温柔的道:“如今这朝中,不是那位英王爷在主政吗?你在郑州便与他熟识,他不应该为难你啊。”
靠在妻子温暖的怀抱,于明远摇了摇头道:“不能再称呼他为英王了。当年的英王,如今已经是当朝储君、国之太子。如今不仅秉理朝政,皇上更是将传国玉玺,都已经传给了他。可以说,皇上除了还担一个虚名之外。实则如今这位太子爷,才是如今这大齐朝的第一人。”
“以咱们这位太子爷翻云覆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