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定,维持粮道的顺畅,不受到任何干扰,那些夷人部族还是要抚慰的。
至于那些官军,一旦抢顺手了,会不会出现滥杀无辜,将没有附逆的部族也牵扯进去,吕蒙正还真的没有什么信心。
算是做了不少年地方官的他,太知道那些卫军什么德行了。
更知道,一旦军纪约束不住,带来的后果是什么。
对付那些夷人部族,的确是需要恩威并济的。
但绝对不能一味的杀戮,这样只会让广南西路彻底的陷入混乱之中。
而自从进入广南西路之后,已经隐隐的感觉到,别说这些卫军了,便是四大营出身的精锐的,军纪上都有些控制不住。
否则曹锐也不会明知道,身为武官最大的忌讳是什么,还请示以战利品来犒赏三军。
想到这里,吕蒙正不禁有些头疼。
若是这些事情,一而再的发生,自己这个善后主持人,将来不知道要给那些人,擦多长时日的屁股。
匪过如剃、兵过如篦,那些战场上下来的老兵,若是真的杀红眼了,他们可不管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自古以来兵灾过后,寸草不生有的是。
而更让他忧心的是,自从官军进入广南西路以来,叛军基本上都是一触即溃。
战死的不多,被俘的不少,溃散到乡间更多。
这些溃散的叛军衣食无着的情况之下,做的只能比官军恐怕还要狠。
如今朝廷在广南西路的大军,数量虽说不少,可都奔着如今撤到南宁府的伪帝而去。
或是还要准备应对西面,某个野心勃勃,想着趁着这次叛乱占一些便宜的国家。
而广南西路卫军,基本上都尽数裹挟到叛乱之中。
新的卫军,还未来得及组建。
使得那些溃散在乡间的叛军,根本就没有人管。
那些四散的叛军,固然有放下武器,脱下铠甲就此藏匿起来的。
可聚众为祸乡间的,也不在少数。
这些人固然不敢与朝廷官军抗衡,可为祸百姓,劫掠民间财物却是没有任何的问题。
自己在来静江府路上,便遇到过两小股溃军。
若不是见到自己护卫森严,那自己这个半路被洗劫的制置使,可就成了这大齐朝,开国以来一个天大笑话了。
走到窗子边上,推开窗子看着窗外的一轮明月。
想起善后繁杂的事物,吕蒙正不由得一阵阵头疼不已。
现在最为关键的问题是,很多问题不是自己没有办法解决,而是压根就找不到推行政令的人。
此次伪帝叛乱,整个广南西路文官之中,除了少部被杀,其余全部归顺伪帝。
如今不是跑的不知道去向,便是在大牢之中关着。
而随着各路官军不断推进,恢复附逆的各州县,无论是赵无妨还是曹锐,都在伸手向自己要文官。
自己南下时,带的几十名文官派出去大半,也才勉强满足近半需求。
而偏偏如今广南西路形势,要求这里官员又得精挑细选。
朝廷一时无力,选派太多的官员。
听说今上,到现在还在为这个,一路文官之首的广南西路安抚使人选而在头疼。
这其中还包括广南西路的转运使,按察使的人选。
可现在原本很多该下属官员去办的事情,都只能自己亲力亲为,很多政令都推行不下去,是他更为头疼的事。
自从到了静江府之后,一直都处在极度的忙碌之中。
在缺乏足够数量文官配合之下,一边安抚那些被俘的王宗和百姓,一边查抄桂林郡王府。
基本上每天睡眠,还不到两个时辰。
甚至不得已,还启用了部分手上没有同僚血债的,被俘伪朝的文官,配合自己做善后的事情。
疲惫的捏了捏鼻梁骨后,吕蒙正沉思良久。
最终提笔,给赵无妨写了一封回信。
除了答应他,在这件事上替他说情,帮着他保住那几个犯事的武官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