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就算那些东西,都是他们自己挣得钱,可朝廷平定此次叛乱,耗费了多少钱粮?多少忠勇将士阵亡沙场,多少百姓枉死在叛乱之中?更可恶的,还勾结异族造成南北战火连绵。
那些原本可以用来赈灾与河工的钱粮,全部都改为了军费,给朝廷和百姓带来多大的影响。”
“这笔账,不好好算算怎么行?他们自以为造反失败,往海岛上一躲,朝廷就没有地方去追查?自以为,伪帝死了,朕就拿他们没有办法?在朕这里,可没有人死账消的道理。
给天下大势带来这么大的损失,一个伪帝死了就可以交待了?他们那是将朕想的太过于简单了。”
“朕就算将伪帝挫骨扬灰,对朝廷又有什么真材实料好处?对解决朝廷眼下困境,又有什么好处?与其这样,还不如将其还给那个孝子,为朝廷换回一批真金白银,以解决眼下朝廷困境?他们桂林郡王府财富堆积如山,难道让那些余孽就这么躲在海岛上,坐享其成下去?”
“他们积累的那些财富,是利用太祖皇帝授予的特权获得的。
虽说算不上民脂民膏,可也是取之于民,所以也要用之于民。
这笔钱,他们必须要拿出来,以补偿他们掀起的叛乱,给天下百姓带来的伤害。
朕减免了江南西路与湖广南路三年的钱粮,正好这笔钱可以填补空缺。”
说到这里,黄琼话题一转,对于吕蒙正道:“知道朕为何不杀那个刘晋礼吗?原因很简单,咱们的水师如今烂成样子了?若是朝廷水师战力强悍,朕早就将其剿灭干净了。
可如今,朝廷却只能对盘踞在海岛上的他们无能为力。
杀了此人简单,可他们在海岛上还有多少余孽?”
“朕观此人还是有一定能力的。
有他在,还可以约束住那些人。
若是朕杀了他,跑到海岛上余孽无人约束,一旦沦为海匪,那对朝廷的影响就大了。
我大齐这么长的海岸线,不能处处设防。
他们又强大的水师与商船队,沿海诸路随处可以登陆。
到时候,沿海就永无宁日了。”
“留下他约束那些亡命之徒,在朝廷的水师足够强大之前,对朝廷更加有力一些。
这些人都精通航海之能,这外海的岛屿不知道有多少。
朝廷进剿,他们杨帆远走。
等到朝廷收兵,他们在回来。
在茫茫大海之上,咱们有多少水师,需要花多少的军费,才能持续不断的进剿?”
“更何况,朝廷水师都烂成什么样子?水师不是陆师,两三年就能培训出来合格士卒。
一个合格的水师士卒,得多少年才能训练出来?不说别的,一个不晕船就要多少年?朕也想在将他们彻底的剿灭干净,可咱们有足够强大的水师吗?有时候退让,只是为了更好积攒力气。”
黄琼如此的苦口婆心,与吕蒙正谈这些原因很简单。
他身为当朝皇帝,不可能直接与那个刘晋礼谈。而如今在广南西路官员之中,最为适合的人选,除了吕蒙正之外,也没有第二人选。
吕蒙正眼光足够宽阔,而且胸怀和手段都不差。
最为关键的是,身为副相的他地位足够。
再加上吕蒙正在商风鼎盛的江南东路,做过一路的首宪,对经商之道并不陌生。
让吕蒙正出面,还是比较合适的。
但黄琼也知道,吕蒙正虽说眼光足够,手腕也足够灵活,可毕竟是两榜进士出身。
骨子里读书人的那种,不屑于经商之道的清高,或是干脆说陈腐还是有的。
而且这个时代的文人,对经商还是相当鄙视的。
对于他们来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这种明显赤果果的交易,对这些两榜进士出身的官员来说,还是相当难以接受。
尽管他们之中,很多人一样在用手中的权利换钱,可这说和做是两码回事。
有些事情,是做得说不得的。
尤其是自己身为皇帝,做出这种他们眼中,只有商人才会做出这种事情,他们更不会接受。
这种做法,在很多官员眼中那绝对是昏君做派。
就是那些心思活跃一些,也是一样很难接受。
可此次谈判,黄琼还指望着吕蒙正出面主谈。
要想谈的好,首先必须要真正做通他思想。
所以,黄琼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