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宫中,从来没有得到过父亲兄长的正眼相看,自幼便被兄弟姐妹们耻笑。”
“十三岁被送到天龙庵,整日里面除了青灯古佛,便是劈柴烧饭挑水。
你在宫中享受荣华富贵的时候,可知道我在天龙庵,不管是寒冬腊月,还是三伏酷暑。
天不亮,便要走三十里山路去挑水,回来还要准备一庵的人早饭。
然后伺候姑姑洗漱。
一天不挨打,那都是幸运的。”
“二十岁,被带回皇宫,是因为他死了,我即是皇家寺庙的出家人,要为他诵经祈福。
同时,还要作为儿女为他守制。
可笑的是,他活着的时候,我一天的公主福都没有享受过。
甚至他活着的时候,都没有正眼看过我。
他死了,我不仅要为他披麻戴孝,还要为他诵经祈福。”
“那天,看着他的尸体在熊熊烈火中焚烧,变成一堆灰烬。我便发誓,我一定要离开你们,再也不要回来,无论是天龙庵还是皇宫。
因为我心中仅存的善念告诉我,他们做的再不好,终归是我的父兄姐妹。
她对我在苛刻,可毕竟传授了我一身不算低的武功,我不能伤害他们。”
“因为到那一年,已经是我能够忍受到的极致。
再继续在那座庵堂待下去,我都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段锦,这些年我从未打搅过你们。
就算对你们再怨恨,我也没有抱负过段家的任何一个人。
你我各自安好,相互不打搅不是很好吗?你又为何偏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说到这里,段妙冷冷的看了段锦一眼,转身便要离去。
只是好不容易找到她,段锦又那里会让这个苦命的妹妹就此离去,在她转身的那一刻,轻声叹息道:“我知道,你这些年受的苦。
你在天龙庵时,我曾经偷偷去看过你。
那个时候,你正被姑姑责打,那戒尺打在你身上。”
“你当时一直都倔强着,始终都没有哭出来。
可憋得涨红的脸,让我的心一直都在疼。
回宫后,我在父皇殿外整整跪了一日,祈求父皇将你接回来。
可父皇却是只是叹息一声,始终未答应我。
父皇驾崩的时候,我便与皇兄商议过,等安葬父皇之后,就不让你在回天龙庵了。”
“若是你真向佛,就在宫中庵堂清修。
若是不想再入佛门,就蓄发还俗,在给你找一家好人家。
可父皇下葬返回的路上,你便失去了踪影。
皇兄一直苦心找你这么多年,临终的时候眼睛都没有合上。
妙儿,不管过去对错如何,都已经过去了。
父皇与皇兄,都已经去了佛国。”
“便是姑姑,在你失踪后不到两年便涅槃了,回到了佛祖的怀抱。
临终前拉着我的手,对我说她对你严格要求,是想着去掉你心中的心魔。
因为她当年,也是那么过来的。
却没有想到用错了方法,却是最终成了你的心魔。
她一再求我,让我将你找回来,别让你再吃苦了。”
“妙儿,其实大家一直都在惦记着你,都在暗中关心着你。
退一万步,就算这些人再对不起你,可他们都已经不在了。
父皇、母后、皇兄、姑姑,都已经去了佛爷的怀抱,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现在,我们都成为彼此的唯一亲人了。跟我回去吧,让我来照顾你后半生好吗。”
对于段锦的这番话,段妙却是短暂的失了神。
这番话若是从别人嘴里面说出来,她不会相信的。
可从段锦的口中说出来,段妙就算不全信,可至少也是半信半疑。
只是骨子里面的傲气,以及心中依旧未曾消散的怨气,却是让她并不想在这个姐姐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虚弱来。
看着面前的段锦,又抬头看了看天,良久段妙才轻声的叹息一声:“你的这些话,真也好,假的也罢,如今都与我无关了。
离开这里,你依旧是傲气的大理国长公主。
而我,却还是苍山上一朵无人理会的小草。
你走吧,从我离开皇宫的那一日起,你我便已经是陌生的路人。”
见到自己苦劝无果,段锦极其无奈的看着这个倔强的妹妹。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