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柳逞强面上维持着笑,故作轻松摇晃着手看着附近景色,谢之敛下神色不愿她瞧见里面的异样。
他知道初柳远不是外表上的阳光开朗,内心敏感。用着笨拙的演技试图掩盖,殊不知越是这样,偶尔露出的点点脆弱,越是让人瞧着心疼。
家人在她心中远比性命重要,为此什么都能豁得出去,也是因家人撑着,才抵过所遭磨难。
谢之不敢想,天灾降临,整个鲤鱼族,只留她一人,她该如何,又如何能撑得住。
初柳加快脚步,谢之落在后面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初柳站到他面前,歪着头去看他“谢之?”
谢之紧握的手又松开,应了她一声。
“你怎么了?”
他轻摇头“没事。”
初柳背着手又走到他身边“那快回去吧,好晚了。”
“嗯。”
她将情绪收拾好,又想起,此番虽是从楚府出来了,楚府那笔灯笼单子肯定是做不了了,损失惨重替谢之感到心碎“谢之。”
“嗯?”
“有没有钱到手又飞了的感觉,现在摊子那么难摆,一整日也卖不出几盏,我替你之后的日子感到堪忧。”
“本也不指望这比钱财能改善什么。”
“你竟这样想,钱财于你不重要?其实这样也挺好的,不重要便不在意,就不会为了蝇头小利失了本心,怎么样不是过,自个儿舒坦了就行。”
谢之轻笑“你倒挺有觉悟。”
“那当然,不过…”初柳又纠结起来“要不咱换个生意做?”
“刚夸你有觉悟。”
“那不一样,你看哈,你那些笔墨纸砚哪样不是贵的,这日日入不敷出的,我真怕有一日你就…就饿死街头了”初柳越说越小声。
谢之眯眼瞧他,越发觉得她脑回路清奇“你这是一早便觉得,我会饿死街头咯?”
初柳狡辩“哪有啊,我这是建议,建议你可听取也可不听取!”
谢之无奈摇头,装作不理解她的模样,大踏步向着前方走,初柳小跑才能跟得上,怕他生气小嘴不停“别呀别呀,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谢师傅心灵手巧的,那灯笼扎的顶顶漂亮,但是呢用这个维持生计有那么一点点的小困难,绝对没有怀疑你技术的问题。”
“喔?”
谢之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初柳直接拽着他的手臂让他停下,她喘着粗气,说的诚恳“我只是希望,你能过得好些。”
她的眼神太过炙热,谢之移不开目,对视良久,他眼底带着淡淡笑意“嗯,能养的活自己。”
“养不活自己也没关系。”初柳拍了拍自己“我给你想办法,有朝一日让你谢之在京城成为响当当的人物。”
“当真?”
“当真。”
临近旧巷,初柳问他“你曾经有没有做过在白纸提单字的灯笼。”
“嗯。”
“那…你是怎么想到要做这种的呢?”
她又在试探。
谢之沉默了许久,久到初柳开始着急,他照常圆着谎“曾经看到过。”
初柳一怔“哪?”
“不记得了。”
初柳眉头紧锁,正要开口谢之打断她“旧巷子到了,你家住何方?”
谢之又把问题抛了回去,初柳顾不上再深究,开始圆着她的谎,指着东边“那儿,那我…就先回去了。”
“你上次指的西边。”
初柳啊了一声“那…你记错了。”
“喔?”
初柳转身就朝着东边走,急着离开“我走了,明日我再来。”
她走的匆忙,甚至不等谢之回话,谢之往着旧巷里走去,没一会儿折返走向城门。
城门已关,旧巷那条路也已经被封,以往初柳都会卡着关城门前出去,而今从楚府出来显然是赶不上的。
谢之隐了身形掩了气息,来到初柳旁边。
初柳提着裙摆踩着石阶走到城墙上方,城墙上能见着整个京城的景象,初柳望着旧巷的方向,从密密麻麻的小屋子里找到谢之的院子。
不知是太远初柳瞧不真切,院中没点灯“还没到家吗?不应该呀,就歇下了?”
初柳自言自语“应该是。”
站在身边的谢之,在心中回答。
在你旁边。
初柳撑在城墙上,脸上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