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来一盏灯笼。”
白纸糊的灯笼不值钱,旧巷子卖手工摊子却不少,支个桌摆上竹制物件,废时又卖不上大价钱,阿婆颤颤巍巍递上灯笼,初柳给了钱,提着就往街市上跑。
旧巷位置偏僻,只能靠着明月依稀探着前方的路,不得不放缓脚步,竹制的灯笼难免有些粗糙,划伤了掌心。
她们鲤鱼妖与别的妖不同,多得是皮肤细嫩,伤口又极难恢复,妖力弱挣不到灵石,连最基本治伤的药石都买不到。
鲤鱼一族群居在妖与人边界的水河,不靠近人界是族规,偷偷往返人妖界的鲤鱼妖却也不少,但像初柳这种装作凡人在人界打着杂工挣钱是前所未有,也不敢的。
她望向刚刚买纸灯摊位的方向,路窄且绕,靠墙摆了不少杂物,刚刚的位置上已经瞧不见阿婆,就连摊位也消失了。
初柳起疑但没放心上,看了眼灯笼,调整握住的位置,才又继续走向街市,京城里最繁华热闹的地段。
走出旧巷视线逐渐开阔,遍地可瞧的摊铺门店,檐下挂着大红灯笼以作喜庆,人界正迎上元节,舞狮放花灯都是当地习俗。
初柳个子小挤进拥堵的人群,混杂一起的复杂气味争先挤进鼻腔,屏住呼吸挤出去时脸已经憋的通红,眼睛大有神一点不适都显得异常可怜。
走过石桥,在相对人少的街道初柳才重新奔跑,脚腕系的铃铛清脆作响,冷风吹开额中的细发,她笑得明媚。
引的不少人投去目光,鲤鱼妖生的好看,初柳更是出挑,美得张扬却不带有攻击性,让人瞧着就心生欢喜。
最终目的地在酒楼,初柳熟门熟路找到二层靠窗位置,小二将桌面收拾干净,端来瓜果和茶水。
注意力集中在上堂的说书先生上,惟妙惟肖引人入胜,一段故事结束,他拍响醒木,底下立马响起掌声。
初柳有意思的笑笑,吐出的果皮全搁置在桌上,听着他那反复嚼的故事也不觉得无聊,有模有样的学着神态动作。
故事说到高潮部分说书先生话音一转娓娓道来另一个故事,底下都是不满的声音“哪有这样的,这不纯纯吊人胃口。”
说书先生摸着胡子,象征性的安抚底下听客,待不满声音减小,拍响醒木,继续说“传闻在千年前,靠近鬼界的深山有一间破败的木屋,荒废许久也没人生活过的足迹。”
质疑的声音不等他说完,拍着桌子喊“且不说房子破败了,单这鬼界深山这一条就不可能有人在啊,编故事能不能编得真点。”
初柳一改刚才的神色,听的认真生怕漏掉细节,接连被旁的听客打断,眉心微皱,端上果盘赔着笑脸“哥,吃点果子,这说书的嘴里也没几个真假,当个乐子听得了。”
听客嫌她多管闲事,正要回怼瞧见来人漂亮姑娘,态度大变,初柳笑得用力,推了推果盘让他注意到。
他坐正身板整理了衣裳,清了嗓,脸上都是抑制不住的挣面觉得高兴,朝着说书先生挥手“我这是看人家小姑娘的面子。”
初柳坐回原先位置,表情严肃。
没了插曲说书先生很快进入状态“刚刚说到没人居住的痕迹,奇怪就奇怪在这!一名猎户一次意外困在深山里,寻着光源找到那间屋子,一推开门,你猜怎么着!”
说书先生停顿故作悬疑。
初柳小脸紧绷,她来酒楼数次目的就是这个,说书先生每每谈及这个故事不是避开重点就是直接跳过,气的她每每结束后在酒楼堵说书先生。
他被问得烦了,磨得没办法,应下下次将故事讲完。
初柳蓦的紧张,生怕这说书的再吊胃口,看着他耗着时间慢慢品茶,吹着那已经凉透的茶水,恨不得眼神在他身上剜个洞。
大抵是察觉的了这不善的目光,他再度拿起那醒木重重一敲“这屋里竟然挂着完好的七盏白纸灯笼!”
“重点是这灯笼吗!当然不是。这灯笼背后的故事我也是偶然听别人提起。”他压低声音表现出恐惧。
“这灯呐,是用来借命换命的,而这七盏都是为了同一个人点的,整整七条人命啊!那求的人竟真的起死回生!”
底下一片哗然,初柳怔愣久久缓不过神,直到肩膀被人重拍,吓得不轻,看清来人立马把拽到身边坐下。
诗词是蝶妖,也是难得的除了鲤鱼妖外识得的朋友,在人界妖术被禁止使用,寻了初柳一路,衣裳也乱了。
诗词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初柳拿着帕子替她擦汗“你这时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