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词本就褶皱的衣裙变得更加凌乱,头上的簪子在人群中被挤掉,初柳朝着旧巷跑去,临到入口才松开她。
诗词扶着墙壁苦不堪言“不是…你这有这么急吗?”看着衣裳气的嘟囔“你看我这哪像是要去赴宴的样子!我挑选许久的簪子也没了!”
初柳看她一眼,回的敷衍,凭着记忆走进刚刚的巷子里“到时候还你一样的。”
“不是!”诗词紧随其后,提着裙摆生怕沾上地面污垢“我们真得走了,这簪子的事咱之后再说,你爹真来找了!”
“你好歹是你们鲤鱼族的公主,再怎么不起眼身份也摆在这,那东海有多少双眼睛放你们身上,就等着挑错想方设法欺压你们。”
“你这半路逃跑,长时间寻不到身影,你爹肯定要起疑,你就听我的,现在回去还能瞒住,实在不济咱同爹承认错误,撒个娇。这临到东海也不会拿你怎么着!等回去了说不定就忘了这事了!”
初柳脚步不停,左右瞧着巷子屋舍陈设,害怕走错“我有分寸,断不会让他们抓到把柄挑事,至于爹爹那,我会解释。”
旧巷的摊子已经收走,家家屋门紧闭,初柳找到买纸灯的地方,摊子早已不在,急的到处张望,好不容易有些进展不想断在这。
情急下直接走到就近屋舍,老旧的木门咯吱一声被推开,院中只见一名男子,身穿素衣,借着月光处理着竹子,地上摆着编好的灯笼轮廓。
谢之听见动静缓缓回头,五官精致气质清冷,明明是再寻常不过的注视,瞧的初柳心里莫名发怵。
但视线往上,看着桌上摆的白纸红墨如同攀住浮木,她举起手中那盏灯,维持着声线平常,慌乱却还是在神情上暴露的彻底“你有见过卖这盏灯的阿婆吗?”
谢之神情淡漠,半晌才出声“不曾。”
“那…你知道这巷子里,有几户卖纸灯的吗?”
“不知。”
初柳还要再问,被诗词打断一把拽走,带回鲤鱼妖居住的水河边,诗词急的跺脚“你爹真来了!”
初柳这才清醒,冷静过后意识到刚刚擅闯屋舍有多无礼,如果不是诗词拽走自己,更是要指着那白纸红墨从何来。
不等苦恼,因踪迹已经被发现,初柳看着出现的鲤鱼族人,未多言,只配合着回去。
初柳带诗词回了珍珠谷,族人们守在屋舍外,得知出逃消息在看到她毫发无损回来,悬着的心才定下,年纪稍长她些的语棠,走到初柳身边。
没有问原因,在看到掌心的伤变了脸色,拿出药膏,膏体冰凉,缓解了刺痛,初柳看着她“药草今儿去采的?不是说等我回来一起熬制吗。”
鲤鱼族没有灵石买药石,受伤患病只能靠药草救治,药草本不稀缺,可日子一长,珍珠谷附近的药草生长速度比不上所需,只能去妖界其余地界采摘。
早在万年前鲤鱼妖王就将族内尊卑剔除,迁移至水河的珍珠谷,居住屋舍跟着族人建在一处。但抵不过族人爱戴,依旧敬重敬爱鲤鱼妖王。
原本该在东海的鲤鱼妖王,此刻却出现在庭院中,语棠知晓初柳刚刚故作没事,而今踌躇不前,到底是有心事。
她轻拍初柳肩膀“好好解释,你的爹爹最是善解人意,定不会乱怪罪。”
诗词担心都写在脸上,但对这番话还是认同的“对呀!”
初柳摇头轻笑着,示意她们安心“没事,你们先去我的内室,我马上过来。”
鲤鱼其他族人也并未逗留,待院落只剩下两人,初柳才走至爹爹身旁,私自打听千年前那件事本就不该,妄想以禁术复活阿姐更是冒险胆大。
初柳不敢让他们知晓,阻碍和担心是一方面,更主要的是,如果事窗东发,也好将他们摘出去,诗词知晓是偶然,除此之外,她也并未让她经手此事。
如果爹爹要问,初柳打定了就算是受罚也要瞒住,只是没想到,阿爹并未怪罪。
初澈已不再年轻,鬓角白发额间细纹,万年操劳背部轻微佝偻,往日的沉稳只剩担心和一抹不知名的愧对。
初柳一愣“爹…”
“怎么受伤了?”
“不小心划伤的,没事。”
“待会找你娘拿药,可要仔细擦。”
初柳低下头,内心翻涌,说是有分寸不酿下错误,可还是导致爹爹半路从东海折返,她宁愿被责骂,也好过内疚。
初柳努力平复着情绪,重新望向初澈时,竟都红了眼眶,初澈先出声“爹知道,你不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