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这人是西北府统管所有监察使的监察长,余下那两位是其副手,各处本该是由一位监察长再配上一位副手,但因着毗邻北离、南曲这才多配了一位副手。
见崔长歌未打断,他又说起西北府监察司行事时的诸多无奈,直言北离与南曲一战在即,五处本就人手不够,若是再抽调人员只怕反而误了正事。
崔长歌面上瞧不出表情,任由他说,她伸手将三本册子翻开瞧了瞧,直至包厢内安静下来,她才抬眸,“说完了?”
“殿下,属下所言句句属实,还请您三思。”
“你似乎没有听懂我的话,”崔长歌站起身,慢慢踱步到了窗前,“我是让你配合八处行事,不是来和你商量的,若是做不到,我换人便是。”
话音一转,她又说起遇刺那日,质问监察司事先为何竟未得到任何风声,且北离细作潜入燕然关接近军中都尉,为何监察司竟半分未曾察觉?
一番敲打下去,三人想起崔长歌刚接手监察司时的手段,皆面色惶恐,无一人敢接这话茬。
“殿下,您这正事还未提呢,”落雪适时递了个台阶,笑着提醒:“您今个不是寻三位大人前来商讨战时的情报协调一事吗?”
话罢,落雪又作势去扶地上跪着的那三人。
如今沈岐搭上了北离大王子,南曲与昱朝订立联盟,约莫着半月内必有一战,甚至于只会更快,毕竟那大王子如今已经开始了动作。
监察司亦是应当开始动作,毕竟如今北离监察司情况不明,若是这个关头京都那边又出岔子,燕然关禁不起第二次折腾。
“这段时日五处所有人悉数抽调至燕然关,重点截取北离和知州府的往来信件,这回不用在避着沈岐。”
说着,一旁的落雪将三个册子递过去。
“你们三人亲自去盯着,若是再出现半年期军报被北离截取的情况,提头来见。”崔长歌道。
“是。”
此次她将八处抽调出京,一则是为了回京早做谋划,二则便是西北府监察司从上至下皆有所懈怠,光是敲打怕是还不够,需要有人来打破五处内部的平衡。
若不是因着五处毗邻边境,她眼下无权调动,依着她的性子,这五处的三位监察长在她回青州城遇刺的那日,便会悉数问责,撸去官职,押送回京都监察司的暗牢。
念及此事,崔长歌扫了他们三人面上佯装恭敬的模样便只觉烦躁,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出去。
眼下还动不得那三人。
见人都出了云来楼,崔长歌便嘱咐落雪道:“夜里你派人将这封信送去给吴越,悄悄的,但势必要让另外那两人都知道。”
因着正是用膳的时辰,崔长歌便留在了云来楼用完膳方才回将军府。
乍一见院子,便见主院内乱糟糟闹成一团。
落雪呵斥:“这是在干什么?”
却见那小丫鬟如同见了救星般,当即快步跑来禀告,说是那些雏鹰在夫人出府后便从偏房跑了出来,抱回偏房后不过片刻就又飞出来,这才成了眼下这般模样。
崔长歌上前几步,抱起那只最为活泛的海东青,打量了一下便心里了然,吩咐她们将偏房柜子里的那些个器具摆出来。
果不其然,这回将它们抱进去后,便不见折腾着往院子里扑腾。
“这是为何?”
崔长歌瞧去,是方才回话的那个丫鬟,对于她崔长歌是有些印象的,平日里来这偏房最勤快的便是她,之前阿朔在的时候,也是她抢着喂食。
“你很喜欢?”崔长歌问。
哪知那丫鬟一见崔长歌问话,当即便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起来,”崔长歌皱眉,上前两步将她扶起,“我记得你是这半年间才调到主院来的,以往没见过你。“
“是。“
“喜欢驯鹰?“片刻后,身后那人仍未回话,崔长歌侧眸瞥了眼,就见那小丫鬟欲言又止。
崔长歌倒也没追问,她问这一嘴还是因着落雪偶尔提及,眼下她给过了机会,能不能把握住自然得靠她自己。
一出偏房,便瞧见落雪踌躇的候在门口,她问:“何事?“
“小姐,那边回信了。”
崔长歌颔首淡淡嗯了声,朝着书房走去。
是傅晏君的回信,太医院的告老还乡的许太医欠着他一个人情,因而许太医便答应了来西北府一趟,只是他并未告知许太医她的身份。
又提及二皇子近些日子一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