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天边已逐渐透出鱼肚白。
慎刑司内的火势已经得到控制,所幸刚一走水所有人就开始救险,并未造成太大的损失。
萧策见混乱平息,才捧起地上石盒,走到贾公公面前。
“阿翁,我碰巧在府衙里捡到这个盒子,你知不知道里面装的是啥?”
贾公公的嘴角直抽抽,六殿下睁眼说瞎话的功夫是越发精深了。
“殿下的意思是,你在老奴离开后碰巧误入慎行司,又碰巧迷路逛到了密案房,接着碰巧触发机关摔进地库,又又碰巧把坚固的玄铁锁给磕掉了,最后箱子里飞出来的石盒碰巧掉在殿下手上?”
萧策脸不红心不跳,继续厚着脸皮说道。
“阿翁,你真不愧是我们萧氏的守护神,一下子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我还真是这么捡到盒子的。”
贾公公还能说什么,皇上最疼的亲儿子,他们当下人的也只能宠着呗。
“这石盒是当年靖王爷解救殿下时,从割鹿楼人手上缴获的物件,可惜这么多年我们尝试诸多方法,也无法打开盒子,反正存在地库里也无用,既然殿下喜欢就拿回去研究吧。”
萧策等的就是这句话,当即将石盒抵向身旁的余福。
“阿福你可得把盒子抱紧咯,要是敢弄丢了,本殿下把你吊在长生殿门口,三天不准吃喝。”
余福诚惶诚恐的接过石盒抱在怀里,不经意对上贾公公的眼睛,见贾公公微微颔首,余福又将头埋得更低。
靖王见到萧策这副没脸没皮的德行,又忍不住想出言教训。
可注意到萧策的身体在微微打颤,便也熄了越俎代庖,教训侄子的念头,还是让皇帝头疼去吧。
“后面准备好了马车,赶紧随本王回宫,听候陛下发落。”
萧策其实已经手脚冰凉,有些挪不动步,只好转头向树下的李红袖使眼色。
李红袖不明所以,看不懂萧策为何冲她挤眉弄眼,但还是走到萧策身旁。
就听萧策压低声音,“红袖,我身体冻僵了,你扶我上马车,别让人看出端倪。”
说完萧策就将胳膊抬起来露出空间,示意李红袖挽着他。
李红袖便很听话的伸手挽着萧策,慢慢朝着人群走去。
可刚走出几步,李红袖就后悔了,众目睽睽之下,她挽着萧策就跟一对小情侣似的,周围人都用奇怪的目光打量她。
李红袖怀疑萧策趁机占她便宜,可扶着萧策的胳膊,能感受到他身上逼人的寒气,便也只能忍气吞声接着往前走。
人群自动退让到两边,留出一条空旷的过道。
萧策还有闲情逸致四处乱看,玄衣卫跟御林军们分立两侧,整的像首长视察工作一样隆重。
隐在人群中的吞云和尚,看着萧策从眼前走过,忍不住问向身旁的杨顶。
“老杨,六殿下就是咱们白天在茶楼里见到的公子哥,他不是跟海朝云很热络吗?为何朝廷还要抓捕海朝云?”
杨顶被仇仙尺打出内伤,此刻脸色还有些差,压低声音回道。
“你如今入了慎行司,就牢牢记住多听多看少说话,王公贵族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我们下面的人只管听令行事,多嘴多舌死的快。”
今夜的事处处透着古怪,又不断横生枝节,杨顶作为慎行司在江湖中安插的钉子,自然也察觉蹊跷。
可既然与海朝云玩断袖的就是萧策,其中的弯弯绕绕就不容他们这些小卒子置喙。
梁宝站在马车前,见萧策步伐有些虚,当即也意识到不对,奔到近前从另一边扶着萧策。
“殿下,您又毒发了?”
萧策强撑着笑容,不露出半点破绽。
“有什么话等回长生殿再说,这里人多眼杂,保不准就藏了割鹿楼的人,先扶我进车厢。”
沈寸心坐在马上置气,直到萧策来到近前,才发现他需要两个人驾着才能行走,也顾不得心里那点小情绪,跳下马跑向萧策。
“狗策。。。你。。。”
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萧策出声打断。
“你怎么不回家躲起来,待会入宫父皇必定问责,你会被牵连的。”
沈寸心倔强的摇摇头,“事儿是我们一起干的,本郡主义字当头,岂能让你一个人挨骂。”
萧策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好兄弟!”
说完就又朝着马车走去,留下沈寸心一脸懵圈。
梁宝掀开车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