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朝云先是看了一眼最远处打群架的御林军,见对手只是帮上不得台面的死士便不再过多关注。
又望了一眼正与仇仙尺战作一团的梁宝,海朝云微微叹了口气。
江湖儿女江湖死,梁宝即便在深宫中待了十四年,却依旧对往日旧事耿耿于怀,甚至愿以性命相抵,只求一雪心中血恨。
海朝云虽不清楚梁宝的过往,但也能理解他的心结,想来萧策也是早有预感,才会始终没勇气向梁宝问上一句。
海朝云最后将视线定格在与禄存交手的蒙面人身上,眉头微微蹙起。
却见赵惊鸿手中长剑挥动如风,剑气如泼墨般倾泻而出,朝着禄存兜头盖脸的压下。
而禄存只是双指并拢,指尖寒光熠熠,双手齐出一连点出不下百次,形成无数道虚影,仿若千手观音般将赵惊鸿的剑气逐一点破。
赵惊鸿在出剑的刹那就已明了,自己绝不是眼前之人的对手,但为了给三皇子争取时间,只能将体内的真气不要钱的疯狂输送到长剑上。
禄存一边游刃有余的应对赵惊鸿的泼水,一边轻笑点评道。
“这位小友,观你剑走龙蛇却杀力欠缺,未尽全力就已露怯,还是早早退去保全性命,让我等接走燕王殿下,岂不两全其美?”
落生剑,一剑若九天垂落,俯瞰苍生,是赵惊鸿在习百家之长后,寻觅到最适合自己的剑法,可禄存却一语点破了其中最关键的瑕疵。
为了追求高远剑意,赵惊鸿走的是如云卷云舒般的飘渺剑路,终究是缺失了杀伐之气。
在应对武功弱于自己的对手,赵惊鸿尚能予取予求。
可一旦对上像海朝云那样能一力降十会,或是眼前禄存这样杀力恐怖,招式精妙的绝顶高手。
赵惊鸿便会因攻击力不足,逐渐显露出乏力,这也正是赵惊鸿在武道上至今无法更进一步的桎梏所在。
赵惊鸿心思浮躁,手中层层叠加的剑势也出现片刻凝滞,接着便是杂乱无章。
禄存见眼前这剑客招式逐渐露出破绽,继续用嘶哑的声音说道。
“本君观小友天资不凡,且也是对武道有极高追求之人,何不入我割鹿楼,定能寻得突破机缘。”
赵惊鸿闻言,握剑的右手一顿,随后就是升起一股无名怒火,本公子出自江阴赵氏,百年豪阀,岂是你这种鼠辈能够蛊惑的?
接着赵惊鸿便是展开更加凌厉的攻势,但剑招却已经彻底变得混乱不堪。
禄存被狂风暴雨般的剑气封锁,脚边的砖石苔藓都被剑气卷的支离破碎,可依旧仅是抬指挥挡,在一片剑雨中岿然不动。
萧恪与赵惊鸿心意相通,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紧握双拳,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惊鸿的心。。。乱了!”
海朝云当年与赵惊鸿争夺青魁之名,在南疆盘龙岭,川蜀青城山都曾有过交手,此刻一眼便认出了蒙面人的身份。
海朝云见赵惊鸿攻势越来愈乱,也懒得计较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冲旁边的唐霜霜说了一句。
“霜霜,你自己挑对手。”
说完海朝云便翩然一跃,朝着禄存急掠而去。
“海姐姐小心。”
唐霜霜笑兮兮的嘱咐一句,扫视一番战局,死士跟御林军就是在打群架,没意思,梁宝与仇仙尺的战斗不容外人插手。
最后唐霜霜选择了不远处正被碧澄师太等玄衣卫围剿的剩余四名黑袍人,扛着霸刀就冲了过去。
钟鼓塔二楼,千机椟迸发出的红光,已经将燕王与萧策完全笼罩其中。
除了沈无伤外,李红袖与余福眼前只能被一片猩红覆盖,完全看不清红光中萧策的状态。
萧策的神识之中,自附在千机椟上的手掌开始,逐渐感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刺痛,令他心头升起不妙之感。
而不知何时开始,燕王萧世绩已经闭紧了双眼,眉心皱成奔驰车标,额头不断渗出细汗,似乎正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沈无伤眼眸微眯,见有一道金色流光,缓缓自燕王体内显现,顺着他犹如枯木的双臂,正流向萧策的双臂。
手心处传来一阵暖流,金光没入体内,令萧策感到一阵熟悉之感,似乎那原本就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可下一刻,萧策便感到手臂传来一股锥心噬骨的剧痛,金光顺着筋脉流转,似乎有千万根钢针在骨血中乱钻。
萧策的身体依旧保持面无表情的漠然神态,可神识中那股剧痛真实存在,后背